雲歌連忙扶她,卻忽然瞧見方雲馨的眼眶有淚湧出。
頭一回見到方雲馨時,她還是個面上清冷,但內裡大方爽朗的姑娘,再相逢時,已是以夫為天的閨中婦女,雲歌從她蒼白的臉上,再也找不到昔日爽朗的笑容。
“楚夫人,你也做□□子,當理解我的心情,求你饒我夫君一命。”方雲馨犟著不肯起身,非要雲歌答應她不可,“我知道你酒坊生意受了影響,為著補償你的損失,我願意拿雲霧春的方子來交換。”
雲霧春乃是多年前就聞名遐邇的宮廷御酒,這方子可以說是有價無市,雲歌確實也動心,但她卻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
見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方雲馨原本還抱有希望亮光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卻仍是咬了咬唇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雲歌見她勸她不動,便讓丫鬟拿了軟墊來,“你樂意跪,便跪吧,季宗青的事情,衙門自有公斷,我一個小小婦人,有如何能插手呢。”
方雲馨泣然,“咱們明人也不須說那暗話,這安陽城誰不知道解憂酒坊的許掌櫃與公主殿下交好,若今日出事的是你丈夫,難道你也不會去向她求情嗎?”
“不會。”雲歌笑道,“楚翊他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他視妻子、孩子比那些虛無縹緲的財富來得重要,今天若你我換了方位,我亦不屑於為一個罔顧妻兒的丈夫去求情,更何況,天理昭昭,即便能逃過律法的懲處又能如何呢。”
到最後,方雲馨是被季家的人從後門接走的,畢竟她肚子裡那個,是季家的種。
季家是安陽的大戶,為免其從中作梗,衙門很快就開堂審理了這一樁案件,不少人才知道,跪在大堂之下那位清秀絕倫的公子哥正是這陣子市井流言的主角,季家二少爺。
對簿公堂的這一日,牧場去了幾個受了輕傷的人,畢竟他們才是第一受害人。
於長海的傷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治好的,為著方便養傷,雲歌把他接到城裡來,還專門請了大夫從旁照看。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休養,他已經能逐漸下床走動。
因為自己引狼入室,才害得牧場一眾人受傷,方長生丟了性命,於長海悔恨不已,聽聞衙門開審,非要人扶著他去親眼瞧一瞧,雲歌勸了好幾回都勸不住,只得讓丫鬟備了轎子抬他去。
“你不去看看?”許是因著牧場一事明朗,晚上雲歌沒再把他趕下床的緣故,近來楚翊心情不錯,閒著沒事就在家裡陪著媳婦。
雲歌卻在翻看手裡的賬簿,這是粉墨軒的小夥計剛剛送來的。顧秋蓉要做蛇油膏,可她一個小姑娘,哪裡來得那麼大手筆收購蛇,雲歌也是前兩天才知道,原來她找了楚翊幫忙,轉眼收來的蛇就變成了現銀,粉墨軒給蛇油膏的定價不是一般高,尋常百姓壓根用不起,好在這小妮子沒忘了給她也送兩盒。
“去瞧那個作甚,反正早就知道結果了不是。”雲歌根本從沒想過要去衙門看熱鬧,有那個閒工夫還不如在家裡舒心。她這幾日得了空,又開始研究起之前想釀製的藥酒來。
上輩子老人喜歡用大補的藥材泡酒補身子,雲歌工作掙了錢之後也給家裡買過人參酒、鹿茸酒之類的高檔玩意,她這一次想釀的藥酒,打得就是這個主意。
楚翊收了一批蛇給顧秋蓉煉油,蛇膽被雲歌留下來泡酒,此外她還用不少藥材來做試驗。
這中藥泡酒也是有講究的,性寒同性溫的藥材相剋,自然是不能放在一起的,雲歌對於藥材的藥性懂得並不多,更何況,為了藥酒的功效著想,自然要請教專業人士,這樣一來,給於長海看病的大夫就派上了用場。
這大夫不是旁人,正是陸白寧。
陸白寧對雲歌稀奇古怪的想法一直都很感興趣,雲歌提出想請他幫忙之後,他想都沒想一口便答應了下來,還按照平時一些常見症狀給雲歌開了方子讓她試試作用。
雲歌一邊打發人去抓藥,一邊細細問他,結果知道這藥只不過是治些風寒之類的疾病,簡直哭笑不得。
“陸大夫,若是想治風寒,我給酒裡泡塊姜豈不是來的更容易些。”雲歌心說,這陸大夫治病有一套,做生意的話卻一點也不精明,她笑道,“你精於醫道,定然是知道藥膳溫補的,我要釀的藥酒,同這養身子的藥膳差不多,若說真為了治病去買酒,誰會幹這種事情啊!”
陸白寧一愣,卻也知道自己弄了個烏龍,臉不由得漲紅,“那依許掌櫃的意思,該如何呢?”
“我聽聞這藥膳有補中益氣的,有潤肺養胃的,也有那益腎壯陽的,還煩請陸大夫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