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道,“只是彭子楚今天的態度,讓我覺得好像有點奇怪,他似乎——很有些有恃無恐。”
“怎麼會?”易明爵端起茶碗抿了口茶,不甚贊同道,“最近京城風聲緊,因為你和殷王大婚的事,宮裡頭那位心情正是不好的時候,已經集體發揮,遷怒了好幾位五品以上的官員。據說最近整個朝中風聲鶴唳,所有人都明哲保身,無論是在公務還是私事上都不敢出一絲的紕漏。彭子楚離著御前最近,那位一發脾氣他就是首當其衝要受到波及,他怎麼敢在這個時候放肆招搖?”
“這樣說來,卻是孝宗已經方寸大亂,但彭子楚還鎮定自若?”明樂忖度道,“按理說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孝宗如果會有什麼不測,彭子楚也一定好不了。可是現在,孝宗那裡亂了,彭子楚卻事不關己,你不覺得這很有問題嗎?”
易明爵皺眉,又心不在焉的抿了口茶,狐疑道,“你是說除了依附孝宗意外,他還留了更加保險的後路?”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上有點怪。”明樂嘆一口氣,一籌莫展的搖頭,突然想起來什麼,又就看向易明爵道,“對了,我一直忘了問了,這段時間,你是不是暗中對他做什麼了?”
易明爵將她看的比他自己都重要,她讓彭修算計的差點丟了性命——
以易明爵的性子,絕不會坐視不理。
易明爵撇撇嘴,往身後椅背上一靠,“只是做了點小動作,勉強可能先把他設計傷你那事兒的利息拿回來一點點兒。”
“跟我你還賣什麼關子?”明樂嗔他一眼。
“其實也沒什麼。”易明爵這才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慢吞吞道,“彭子楚玩弄權術帶兵打仗雖然是把好手,但也有弱點,偏不巧他的弱點,剛好就是我所擅長的。”
“嗯?”明樂狐疑的略一挑眉,隨即瞭然,“你動了他在西街的兩家鋪子?”
彭子楚一門心思的往上爬,但在治家方面卻從不上心,平陽侯府名下的產業商鋪雖然不少,但由孫氏一個短視的婦人把持,經營不當,真正賺錢的沒有幾家,起支撐作用的就只有西街的一家銀樓和藥鋪,這些年,平陽侯府的大小支出,很大一部分是靠著這兩家鋪面。
這些外人是不知道的,又是片不湊巧,明樂卻是一清二楚。
“不是!”不曾想,易明爵卻是搖頭。
“你不會是——”明樂一驚,這才驚覺自己這個弟弟的手段也是異常犀利的,一經出手,居然就是那樣的大動作。
“我查到了。”易明爵這才斂了笑容,做直了身子正色道,“藉助八方里頭的關係網,我終於找到了那個困擾你多年的問題的癥結所在。彭家人沒有一個是做生意的料,他闔府上下,上百人的吃穿用度只靠那兩家鋪子賺的錢是絕對不夠的,其實他是在益陽境內另有一處秘密產業,每年都能從那裡得到一大筆固定的銀錢收入。”
“益陽?益陽離盛京有四百多里,他會有什麼產業要不得以的安置在那裡?”明樂問道,也跟著多了幾分興致。
八成,不會是什麼正經營生。
“是一處銀礦!”易明爵說道,轉而起身走到旁邊的多寶格前,從一個花瓶底下掏出幾張略微泛黃的厚實紙張遞道明樂面前,一邊道,“益陽是彭氏一脈的祖籍,那裡是當地一個鄉紳以私人名義購置的莊園,僱了人秘密開採,我已經打聽過了,彭子楚對那裡的事是從不過問的,但卻可以借自己的官位予以保護,每年下半年,都會有人以探親為名,把他應得的那份偽裝了運送進京。這是地契,我已經花重金從那鄉紳手上買下來了。還有這些年礦產開採以及他們雙方分成的明細。”
金礦銀礦歷來都是由朝廷控制,統一開採的,私人秘藏礦產不報還擅自東宮開採,這罪名壓下來堪比謀逆。
彭子楚果然是能人所不能,他人在孝宗身邊出入,背地裡卻做著這樣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事兒你和殷王說了?”明樂拿了那地契在手,唇角緩緩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來。
“要把事情捅上去,就得借他的手。”易明爵道,“不過他說暫時緩緩,叫我問過了你再說,由你來拿主意。”
“那就留著吧!”明樂莞爾,重又把那地契扔下。
“你是說——”易明爵意外的微微抽了口氣。
“彭子楚還不值這麼多銀子的分量,而且以他現在在孝宗跟前的地位,要用這個罪名徹底扳倒他也不太可能,沒必要為了他就把這麼一大筆財富轉手於人。”明樂道,“而且有了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