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受傷回朝,鬧的沸沸揚揚,但真正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卻不多——
不湊巧,易明瀾,偏巧就算是一個。
明樂這一下出手極狠,彭修雖然防著她,卻沒想到她會知道自己的軟肋。
重擊之下,他只覺得全身上下的神經驟然一繃,幾乎所有的內臟都攪在一團兒,痛的險些昏厥。
明樂眼底閃過些許快意的情緒,就勢一把甩開他的手腕。
巨痛之下,彭修的思維恍惚了一瞬,然後下一刻眼中寒意暴漲,突然毫無徵兆的再度出手,一手卡主明樂的肩膀。
這一次他也下了重手,驟一出手,就捏的明樂肩膀一麻。
明樂悶哼一聲,抬手要去抓他的手腕,他的動作卻更快,就勢擒住她的手腕,同時回送,以雷霆之勢將她逼退到身後一塊巨大的假山石前。
他這分明是動了怒氣。
明樂心裡警覺,也不敢掉以輕心,奮力的試著掙脫。
察覺她反抗,彭修眼底寒光一閃,更是用力的一壓她被拿住的那隻小臂,卡住她的脖子。
明樂一口氣提不上來,悶悶的咳嗽了一聲,臉色瞬間漲紅。
彭修將她整個人後背壓在山石上避無可避,近距離的逼視她的臉孔,一字一頓道,“你到底是誰?”
這句話,那日野外狙殺的時候他問過,現在算是舊事重提了。
明樂被她壓制的,連呼吸都覺困難,臉上表情卻是絲毫不為所動的冷冷回望他陰冷的眸子,反問道,“什麼意思?”
兩個人,四目相對,一個殺氣騰騰,一個冷酷漠然。
“別裝傻!”彭修逼視她的眸光,眼神卻是難得一見的凌亂,“你知道我的舊疾所在,你不惜一切的與我為敵,費盡心機攪的我闔府上下雞犬不寧,還有——”
彭修說著,眼神就漸漸空動起來,彷彿思緒沉浸於另一個時空,遊歷了開去。
而到下一刻,他卻又猛地回神,鬆開明樂手腕的同時一把再度卡住她的脖子。
他的動作太快,太瘋狂,即使明樂再怎麼小心謹慎也難以招架,就那麼被她提在了掌中。
呼吸受制,明樂被嗆的立刻就紅了眼眶。
“還記得嗎?”彭修的面孔異常平靜,幾乎不帶一絲一毫的額外表情,冷靜而專注的注視著她有些許淚光泛起的眸子,語氣卻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柔和起來,幾乎是帶了幾分誘哄的溫柔,“那天晚上,也是和現在一模一樣的情形,那個時候你對我說過的話,你說了什麼?你說,你死在我手上兩次?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就知道他會為此耿耿於懷。
上一次他急匆匆趕到小鎮上,為的應該也就是這個目的。
只可惜宋灝有意的防範,根本不給他單獨接近自己的機會。
而這一次回京,又是時間緊迫,明日大婚之後她就會搬進殷王府,而起還頂著個已婚夫人的名頭,彭修再想找機會單獨見她一面更是難如登天。
他的能利用的時間就只有她出閣前暫時和宋灝分開的兩天。
想必昨天他應該也暗中去過了武安侯府,不過因為易家出事,鬧得天翻地覆,所以沒找到機會。
於是才不死心的跟到了這裡來。
“你——說——是什麼意思?”明樂儘量的平緩了呼吸,卻是不答反問。
她恨他,不捨手段的對付他,如果這些都是為了易明瀾和浩心的話——
可是她又怎麼會知道他身上的隱秘?
彭修的腦子裡亂糟糟的,他素來冷靜自持,這卻是有史以來的頭一次,方寸大亂,完全理不出頭緒。
因為知道明樂軟硬不吃的性子,猶豫之下,他終於還是鬆了手。
“我沒有耐性和你兜圈子,你最好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彭修甩袖,走到一旁,狠狠的仰頭吸了兩口氣平復呼吸,然後才又重新扭頭看了明樂一眼道:“那天晚上你到底為什麼那樣說?當時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不是信口開河,你應該是想對我說那句話想了好久了,是不是?這些年,我手上沾的血雖然不少,但是能和你有關的——”
彭修兀自說著,語氣卻突然收緊,最後一刻又驟然轉為森然:“你知道我的意思,給我一個解釋!”
他的這個猜測,無疑是已經非常接近真相了。
若不是借屍還魂一類的傳言太不可靠,或許他也就不需要來找自己求證了。
明樂直視他的目光,卻是緩緩的笑了,“你到底是在懷疑什麼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