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明樂的眼角含了淚花,迴轉身去,就勢將他的臉龐收攏入懷,手指拂開他面上散落的髮絲對他露出一個笑容:“我們之間沒有誰虧欠誰,也沒有誰需要對誰抱歉。我受傷不是你的過錯,你也不要再記掛著這件事了,總之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哪怕只是為了你,我也一定保重我自己,不再讓自己受傷,不再讓你覺得難過,好不好?”
宋灝枕在她腿上無聲的笑了笑,片刻之後才慢慢斂了笑容,一個字一個字認真說道:“我只要你記著,現在對我而言,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這天下也好,曾經刻骨難忘的仇恨也罷,和你比較起來我全都可以放棄。所以無論是到了什麼時候,都不允許你再去為了達到目的而冒險。我這一生所求,不再是仇恨,是你!是你在我身邊的日子!”
曾經的十多年,是刻骨銘心的仇恨吃撐著我一步步走到了現在,但是現在有你我才明白,我的一生不是為了仇恨而活。
即使現在為了永絕後患我不得不去拼殺算計,但是與你一起平安康泰安安穩穩的走過一生才是我此生的最大渴望。
“好!我記下了!”明樂笑著點頭,用手指替他理順被褥上面鋪灑的髮絲。
如果可以,誰不願一世康泰的過,又有誰願意將自己淹沒於陰謀算計鮮血死亡之間步履維艱?
宋灝,幸而有你,還能讓我對這冷淡的人世重新有了渴望和期盼。
即使這一刻我們步履維艱,但也只期望有一日,可以牽著你的手溫和從容的走過這一生。
宋灝的臉色再度浮現一個笑容,抬手蹭了蹭明樂的臉頰。
明樂與他會心一笑,隨手撿起一件裡衣披上,道:“起來吧,時候不早了,昨天讓周管家把府裡的管事都叫到大廳等著了嗎?”
“那就讓他們等著好了。”宋灝賴在她腿上枕著紋絲不動,又抬手去拈了她一縷髮絲湊近鼻尖嗅了嗅。
“別鬧了,這才我過府的第一天,就算只是你府上的管事,去的晚了也沒得叫人笑話。”明樂一把拍開他的手,從旁邊撿起他的裡衣扔到他身上。
宮裡的大禮,昨天夜裡她已經當眾向姜太后敬過茶了,本來姜太后是宋灝的生母,今日一早她還是應該入宮去再以進門新婦的身份再敬一杯的,但因為姜太后和宋灝表面上的關係僵持,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煩,這一道禮數倒是省了。
“周管家他們都不是會胡思亂想的人。”宋灝不以為然道,但卻也還是慢吞吞的起身撿了衣服套上。
兩人各自套了裡衣挑來帳子下地,就聽見外面長平的聲音道:“王爺,王妃,你們起身了嗎?”
“進來吧!”明樂說道,一邊走到妝臺前取了梳子將頭髮簡單的整理一番。
“奴婢給王爺王妃請安!”長平等幾個丫頭早就備好了洗澡時和明樂兩人的衣服在門外候著,開口魚貫而入,把溫水和衣物一一擺好。
有了頭天晚上的先例,幾個丫頭也不主動近宋灝的身,采薇和長平兩個過去服侍明樂淨臉穿衣,雪雁和雪晴則是進到裡屋去整理床鋪。
雪雁和雪晴兩個圍著床榻忙碌了一陣,明樂在外間,間或也能聽見兩人一邊偷笑一邊竊竊私語,心知肚明怎麼回事也就只當沒聽見。
兩個丫頭麻利的把床鋪整理好,宋灝剛好洗完臉從盆架前走過來。
“王爺王妃大喜,祝王爺王妃琴瑟和鳴早生貴子!”雪雁書雙手捧著那方元帕快步走過來呈送到宋灝面前,使勁低著頭幾乎沒到了胸前。
宋灝的府上大小管事都是男丁,沒有管事的嬤嬤,有幾個婢女也是備著給偶爾過府的客人看,做做樣子的。所以近身服侍的就是明樂帶過來的這四個丫頭,而這番話也是常嬤嬤事先囑咐的。
潔白的元帕上幾點嫣紅,像是冬日雪地裡綻放的紅梅,妖嬈而魅惑。
明樂坐在妝鏡前假裝視而不見,宋灝的目光往那元帕上一瞥,唇角就不覺彎了彎,淡然吩咐道:“收起來吧,一會兒進宮呈送給母后過目。”
雖然他們之間的這場聯姻從頭到我都是一意孤行,但該走的套路還是要走全的。
“是,王爺!”雪雁應了,仔細的捧著那元帕,放進雪晴遞上的一個盒子裡收了,兩人先行一步捧著盒子退出去。
宋灝轉身走到桌旁去取托盤裡的衣物,明樂從鏡子裡看見,就擋開採薇拿著梳子的手起身走過去,接了他剛剛拿在手的袍子微笑道:“我來吧!”
說著就繞到他身側拉了他的胳膊替他穿戴。
宋灝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