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先一步禮來。
明樂唇角一揚,露出一個笑容,卻未有離開的打算,而是直起身子,一抬手,旁邊雪晴立刻從袖子裡掏出一封寫好的信函遞到她手上。
“族中長老您儘管去請,今晚這整個事情的原因以及放逐我們姐弟出府的由頭也隨你怎麼編排,但我這兩日事忙,那些人卻是沒空閒去見了。”明樂說道,把那張事先寫好的書函展開了往老夫人面前的桌上一拍,“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麻煩老夫人蓋了您的印鑑,咱們之間就此兩清!”
見到這封信函,易明菲不由愕然——
原來即使自己之前不去求她,明樂也是早就打算好了這一步,她回府,針對蕭氏只是其一,就此和易家撇清了出去才是最終目的。
老夫人看著那張白紙黑字的憑據,臉色忽明忽暗,死咬著牙關又是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有機會拔了眼中釘,她是該快意的,但是這個丫頭,即便是走也不肯走的讓自己心裡舒坦——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要走就走,我不攔著你,但小十到底是我易家的嫡孫,他的去留,一定要明日見了族中長老,當面說清楚,我做不了這個主。”老夫人道,終究還是不甘心。
“老夫人這是特意給那幾位長臉呢?”明樂不以為然的冷笑一聲,抖平了裙襬在桌子的另一側坐下,面容冷酷道,“誰人不知,這近百年來整個蕭氏一族無論是銀錢還是人脈全都依附於武安侯府,現在更是以老夫人您馬首是瞻,所謂的族中長老不過就是個擺設,我們的去留,只要有老夫人您一句話,他們誰敢說一個不字?”
武安侯府聲名顯赫,這近百年來整個蕭氏一族都是靠著它的廕庇而存在,更有甚者,十四年前自從易永輝父子雙雙死於非命之外,老夫人就暗中運作,利用三房易永賀手中掌握的充裕的銀錢把族中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老牢牢的把握在手。明面上所謂的蕭氏宗族,其實早已經不過是老夫人的囊中之物,否則易永群和易明峰的那些人何至於自始至終都對她畢恭畢敬。
因為宗祠之事被視為一族之中最為神聖的事情,而無論的嫁進來的女子還是將來要嫁出去的女子都被視為外姓,所以老夫人把持宗祠一事其實是犯了大忌諱的,一旦傳揚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明樂的話沒有說的太過明白,顯然是刻意的留有一線餘地。
老夫人是沒想到她能把自己的底細都摸得清清楚楚,心裡暗恨之餘也終究還是顧忌更多。
“好!”老夫人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恨恨的從袖子裡掏出自己的印鑑。
黃媽媽見狀,急忙叫人取了印泥來。
老夫人心裡堵著一口氣,狠狠用力在那張文書上蓋上了自己的印鑑。
“謝謝老夫人成全。”塵埃落定,明樂眼底跟著泛起舒心的一抹笑容,收回那紙張掃了眼,然後才重又看向老夫人道:“這份文書還得要加蓋易家家主的印鑑才能生效,府上的下一任家住應該會是六公子沒錯吧?”
事到如今,老夫人已經完全沒得選。
“你自己找他去吧,我累了!”老夫人冷聲說道,扶著桌子就要起身。
黃媽媽見狀,趕忙上前去扶。
明樂坐在椅子上沒動,一直目送她的蹣跚著步子走到了門口才是再度悠然開口道:“過幾日我會叫人回柳鄉,把母親和大哥的陵寢從易家的祖墳中遷出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就在這裡先和您打個招呼,麻煩老夫人提前派人知會他們一聲。然後還有當年我父親和祖父的屍骸都被亂軍焚燬沒能完整的找回來,但是他的牌位我也要一併帶走供奉!”
既然要撇清那就要撇的乾乾淨淨,她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卻不能任由父母兄長的靈位和易永群、易明峰那些人擺在一起共食香火。
老夫人聞言,胸口裡又是一口怒氣上下翻騰。
但是這一番交鋒對決下來,她已經清醒的知道自己不是這個丫頭的對手,為了不想輸的再難看一些,她索性也就不再多言。
腳下步子停頓片刻,老夫人終究冷著臉一聲沒吭的被黃媽媽扶著離開。
待她走後其他人才勉強鬆了口氣,急匆匆的跟著離開。
不過片刻功夫,原本還濟濟一堂的屋子裡就變得門可羅雀,冷靜異常,讓內室韓氏斷斷續續的哭聲顯得分外淒涼刺耳。
明樂起身,隨手把手裡拈著的那張紙遞給雪晴,舉步朝門口走去。
易明菲卻是留在眾人之後一直沒有離開,這會兒見明樂要走,咬著下唇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