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到了,宮門空曠,只就她一人姍姍來遲。
“見過殷王妃!”守門的侍衛紛紛跪地行禮,一個等在門內預備接應的內侍已經在呵欠連天的打盹,聞言猛地驚醒,邁著小碎步迎過來道,“奴才給王妃請安!柳妃娘娘剛還派人來問過,還因為王妃是有事不來了呢!”
“只是路上耽擱了一會兒,勞娘娘費心了!”明樂神情淡漠的看他一眼,舉步朝候在旁邊的軟轎走去,“公公久候了,我們走吧!”
“是,請王妃上轎!”那內侍殷勤的急忙跑過去親自替她開啟轎簾,尖著嗓子嚷道,“起轎!”
四個小太監抬著小轎款款而行,清門熟路的連過二道宮門,往內宮方向行去。
這夜七夕,也稱女兒節,所以由柳妃提議的這場宮宴就只針對命婦和高門閨秀。
為了應景,這日宮中的景物佈置也都與往昔不同,不僅披紅掛綠點綴一心,更命內務府準備了千姿百態的花燈懸掛於御花園和各宮內外,就連幾處湖泊水塘裡也都飄著淺粉色光影朦朧的蓮花燈,一眼看去,整座皇宮卻是褪去了往日富麗堂皇的外衣,顯得格外瑰美多姿。
時值夏日,宴會的場地便直接定在御花園裡。
彼時離著正式開宴還有小半個時辰,各家的命婦小姐們或是帶著丫鬟遊園賞燈猜燈謎,或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閒聊談天的,當然了藉機往柳妃身邊湊著巴結人的更是絡繹不絕。
與之相對,易明心和榮妃、成妃這些人周邊就要冷清很多。
“瞧她那不可一世的樣子,就好像皇后之位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了一般,當真是不知所謂!”易明心低頭擺弄著指甲上新圖的丹蔻,語氣鄙夷的斜睨一眼湖心亭裡被眾人擁簇而坐的柳妃。
“現在皇上對她的那個肚子寶貝的就跟什麼似的,若是來日她真能誕下皇子,皇上一高興,真就把皇后之位給了她也為未可知。”榮妃垂眸淺啜一口茶,眉尾上挑,眉目之間也是諸多不屑和鄙夷。
“就憑她?她也配?”易明心聞言不覺的怒上心頭,橫眉道,“也不看看她是個什麼出身,不過是個下等的舞娘,離著下等的娼妓不過就是一步之遙。皇上封她做了妃子,那是抬舉她,皇后之位是隨便什麼人都敢隨意染指的嗎?這等關乎國體的大事,榮妃你是糊塗了嗎?居然也敢做這樣的設想?”
皇帝寵幸後宮從來不問出身,但真要涉及到一國皇后的人選,卻是萬萬不能馬虎的。
其實不僅是易明心,幾乎後宮裡的每一個女人都知道——
柳妃,絕對不會被冊封為後。
只不過眼下那個女人在這宮裡已經儼然擺出一家獨大的架勢,卻是保不準她就是打著直接繞過皇后的位子直登太后寶座的念頭,這一點也不奇怪。
“保不準皇上就是高興呢?”榮妃笑笑,卻是故意給她添堵,“在這宮裡,能以妃位之尊說動皇上宮廷設宴的——本宮自認為沒這個本事,不過妹妹你若是不服氣的話,改日倒是可以一試,看看能不能蓋過她的風頭去。也誠如我方才所言,皇上只是看重她的肚子裡的皇嗣,沒理由,她一個連孩子都沒生下來的後輩能做到的,妹妹你這個已經誕下過皇子的正牌明妃做不來啊?”
她是和易明心一樣將柳妃視為眼中釘,但是同樣和易明心之間也是針尖對麥芒,從來都是大小爭端不斷,這些年來都以和對方抬槓給對方添堵視為生活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內容。
歷來宮裡的宴會就只有帝后二人可以降旨籌辦,現在中宮之位空懸,四妃則是平起平坐,以往易明心都藉以育有四皇子而自覺高人一等,但是現在卻是這個孩子都還沒有生下來的柳妃壓過了她的風頭。
這些天來她心裡本就已經暗恨,但奈何背後母族今時不同往日,叫她不得不夾起尾巴過日子。
這個榮妃,這就是故意的在給她添堵!
“榮妃,我看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易明心目光一厲,恨恨的抬頭看向對面言笑晏晏的榮妃,“怎麼著?你這是看不慣她的得意,所以就來挑撥離間,想要借本宮的手借力打力,以便替你除去眼中釘嗎?”
“咳——”榮妃聞言,像是驚恐的被茶水嗆了一下,慌忙放下茶碗掩嘴咳嗽起來,面有惶恐之色道,“妹妹你可別胡說,誰敢拿皇上眼裡的寶貝疙瘩做眼中釘?我說你氣是人家平步青雲的本事,做什麼要拉我下水,給我編排出這麼個罪名來?我原也是看你神色鬱郁這才過來陪你說上兩句話,你說話若再這樣含槍帶棒的,我可就要避嫌,不要招惹你了!”
榮妃說著,就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