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殷王,仗著他的新皇的嫡子就越發的不把朕放在眼裡了。來人,馬上給朕來人,撥調兩萬御林軍出宮,去把殷王夫婦綁上殿來,朕倒要問問他,他的眼裡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了!”
孝宗四聲怒吼,已然是雷霆之怒的氣勢。
劉公公和彭修也急忙跟著跪下。
卻是蘇琦遠慘然一笑,道:“請皇上三思,此事暫不可行!”
他的右臂被打斷,因為急著回來給孝宗覆命還沒來得及接回去,此事只能無力的垂著,斷骨處傳來的劇痛讓他額上始終掛著冷汗,此事卻也不得不壓著心裡恨意向孝宗陳情。
“從始至終殷王殿下就說的很明白,他這不是針對皇上,而是奴才等擅闖他的府邸踏壞他府中花卉才索要的賠償。”蘇琦遠道,“並且從一開始他就不曾阻攔過臣等捉拿禮王夫婦歸案,若是現在陛下再貿然派遣御林軍前去拿人,怕是出師無名,要落人口實的。”
他原來的計劃就是借宋沛逼宋灝出手,以便於名正言順的製造一個拿人的理由。
宋灝是當朝親王,先帝嫡子,不管背地裡先帝再怎麼不待見他,他的身份都在那擺著——
他是大鄴王朝皇室的嫡親血脈,尊貴無比。
當初自己以庶出的身份繼位,就有很多的朝臣不服,所以這些年來他雖然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找一個理由把這根眼中釘拔除,卻都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宋灝才是皇室正統,如果他不能死於意外,那麼想名正言順的除掉他就只能冠以謀逆大罪了。
“你們是朕的侍衛,欠債最多不過還錢,他卻下這樣的狠手?分明就是不把朕放在眼裡,還當街行兇,他又將王朝法度置於何地?”孝宗心裡終究還是不甘,這樣的處心積慮,轉眼就功虧一簣,“這樣的暴戾無德,他不配為一朝親王,朕要削了他的爵位,以正綱紀!”
“皇上,在這件事上殷王殿下雖然是做的出格了一些,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彭修說道,言辭儘量的懇切,“今日他以這樣的手段折損了蘇侍衛等人的手腳的確是德行有失,但歸根結底還是蘇侍衛等人有錯在先,即便御史彈劾,拿到朝堂上也只能是雷聲大雨點小的不了了之,至多也就是罰幾個月的奉銀然後責令閉門思過。如果皇上要因此而重責於他,怕是反而會落人口實。”
這樣的道理孝宗如何不知道,只是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罷了。
“皇上!”蘇琦遠也道,“是奴才等人的疏忽,辦砸了這趟差事,不過依照奴才所見,殷王妃對禮王府的小世子和郡主很有些維護之意,應該不會真的撒手不管的!皇上是不是可以考慮在這上面再做做文章?”
“是麼?”孝宗若有所思的略一沉吟,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下來。
如果宋沛真的以毒害皇后而獲罪,那麼就一定是要株連九族的罪名,他的一雙兒女也不能倖免於難,難道可以試一試用這個方法再逼宋灝出手?
聽著這一主一僕的如意算盤,彭修的唇角不覺勾起一抹冷笑。
孝宗是當局者迷,他卻看的清楚明白——
宋灝已經是在對孝宗公然挑釁了,而易明樂那個丫頭又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們會這樣的有恃無恐,分明就是胸有成竹,只怕孝宗再怎麼算計到頭來都會是一場空。
只不過他為臣多年,很瞭解孝宗狹隘陰鷙的性情,這個時候他正在氣頭上,肯定誰的勸也不會聽,自己又何必執照麻煩去惹了他的不高興呢?
孝宗兀自思量了一會兒就定了主意,臉上神情一肅對蘇琦遠吩咐道,“你去一趟天牢,把禮王夫婦提上來,朕要連夜審問。”
然後又對劉公公道:“你叫人連夜去召集三司入宮,不得有誤。”
所謂快刀斬亂麻,他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蘇侍衛身上有傷,還是讓他先行回去療傷吧。”劉公公道,“天牢那裡也由奴才代為走一趟就是了。”
“嗯!”孝宗並不關係這個,只就心不在焉的揮揮手,“去吧!”
“謝皇上恩典。”蘇琦遠謝恩,和劉公公先後退了出去。
彼時殿中就只剩下孝宗和彭修兩個,孝宗不經意的略一抬眸,發現他還跪著就疲憊的皺了下眉頭道,“彭愛卿你也起來吧。”
“謝陛下!”彭修抖平了袍子起身,過了一會兒又道,“皇上臣不屬於三司之內,您要過堂審問禮王,有臣在場並不妥當,如果您沒有別的吩咐的話,可否容臣先行告退。”
孝宗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終究還是沒有心情計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