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敢打我?”
明樂拿眼角的餘光冷蔑的斜睨她一眼,不置可否,繼而動作優雅的抖平了裙子坐到椅子上,略一抬手,身邊宮女就把茶水捧遞到她手上。
易明心看著她這一連串近乎挑釁一般的舉動,眼珠子都要跟著火氣一起噴出來,張了張嘴,一時倒是無從發作了。
明樂靠在寬大的太師椅上,神情享受的沐浴著陽光,然後又再慢條斯理的品了口茶,這才諷刺的開口道,“明妃我再給你提個醒兒,太后病了,早就當眾交代下來,萬壽宮裡的一切事務交由本宮咱管,你可不要亂說話,方才打了你的是萬壽宮裡太后娘娘定下來的宮規,可不是我!當然了,你如果還想兩邊臉上對稱的話,那就繼續站在那門簷下頭叫囂好了。”
跑到萬壽宮大吵大嚷,易明心本來就不佔理,如果易明樂是個軟柿子或許不敢和她硬碰,但偏生你丫頭生來就不是個好相與的,口口聲聲的搬了太后出來,就算是鬧到孝宗那裡也八成是要被她黑白顛倒的告刁狀。
易明心被她噎了一下,胸口窒悶的略一猶豫,終於還是學乖了,一咬牙從那臺階上先走了下來。
“現在這裡不是萬壽宮的範疇之內了吧?所以你也不要再拿太后來做擋箭牌了。”狠狠噴了一口胸中濁氣出來,易明心步步堅韌的走到明樂跟前站定,指著她怒不可遏的大聲道,“我今天為什麼來找你你心裡有數,別以為有太后給你撐腰你就了不起了,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你既然有膽量下狠手殺了真兒,今天我就要你血債血償,一命償一命!”
新仇舊恨一齊湧上來,她說著就越發氣憤。
方才強闖萬壽宮時,她未免授人以柄就把侍衛都安置在了外面等候。
此時一揮手,等候在側的侍衛就立刻就拔刀相向將要湧上來。
明樂諷刺的彎了彎嘴角,只就朝後往椅背上一靠,她身後門內萬壽宮裡的侍衛就跟著湧出來一批,厲聲道,“太后寢宮,誰敢動兵刃!”
易明心的侍衛遲疑了一下,她便是當機立斷的怒喝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本宮今天就是要這個小賤人一命償一命!”
易明心宮裡的侍衛,大多是透過易明峰的手安插進來心腹,雖然不甚贊同她的做法卻也不敢公然違背,劍拔弩張躍躍欲試。
萬壽宮裡的侍衛更不可能看著他們在自己地盤綁走明樂,雙方對峙,場面一時就那麼膠著下來。
這要硬碰硬的動手,萬壽宮人多勢眾,易明心也有顧慮,但要她就這麼罷手又很不甘心,若是之前能讓她先把明樂教訓一頓,她此時或者還有臺階下,但偏生闖進去吃虧的又是她自己。
心裡堵著一口氣,易明心就死活不肯撒手,虎視眈眈的瞪著明樂,以眼神示威。
明樂悠然的品了兩口茶,覺得時間拖的差不多才輕咳一聲,稍稍坐直了身子,淡然一揮手對擋在她跟前的侍衛吩咐道,“你們暫且退了!本宮既然是答應了明妃要同她好好說話,自然也要守信,這就和她原原本本的說個清楚。”
“是。公主!”侍衛們遲疑了一下,並不曾違揹她的命令,紛紛收了兵刃往旁邊退開半步,但是在明樂身前行程的保護圈不變,隨時防備著。
“躲在人後算什麼本事?易明樂,你自己做的事,難道沒有膽子認嗎?”易明心不甘硬來,就只能乾著急。
“本宮可不是明妃你們姐弟兄妹,做過的事,做了就做了,幾時需要敷衍否認了?平陽侯夫人的事,本宮之前已經和皇上交代過了,皇上罰我抄的佛經也已經送去了平陽侯府,想必平陽侯夫人現在也正在地底下念著呢。”明樂莞爾,微眯了眼睛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在想象某種景象,停頓片刻才是眸子一轉,深深的看了易明心一眼道,“怎麼?明妃你對皇上的旨意有異議?”
易明真做下的那些事,本來就已經足夠將她處以極刑,雖然輪不著明樂獄卒代庖的動手,但奈何她的理由編排的大義凜然,又有宋灝的面子擺在那裡,所以孝宗也便懶得追究,直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把事情草草了結了。
因為最終的結果是孝宗判定,易明心一時語塞,強橫的爭辯道,“你花言巧語迷惑皇上!”
“皇上英明聖主,凡事都自有決斷,明妃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影射皇上是昏君,是非不分嗎?”明樂略一挑眉,笑的玩味。
“你——”又一頂大帽子叩下來,激的易明心幾欲發狂,但是人前她又不的不解釋,於是就氣急敗壞的反唇相譏:“我什麼時候說皇上是昏君了?易明樂你這是欲加之罪,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