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浩禹的脾氣難以捉摸,幾個丫頭對他在尊敬之餘都有畏懼。
綠綺心裡委屈的緊,卻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只能忍著垂下頭去,幫紅玉把紀浩禹扶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來人,抓住他!”宋沛指著摔在那裡爬也爬不起來的盧賽怒聲喝道。
門外立刻就有侍衛魚貫而入,將吐血不止的盧賽架起來。
“雪雁,林太醫應該還在殿外待命,你去把他請進來,再給荊王瞧瞧。”明樂先是對雪雁吩咐道,然後眼見著盧賽要被架出去,就抿抿唇往前跟了一步,揚聲道:“盧賽!”
侍衛們止了步子。
盧賽猶豫了一下才擦乾淨嘴邊的血跡回頭看過來。
明樂的目光清冷而銳利,直直的盯著他,語氣卻是極為平靜的問道,“成妃宮裡的午宴——”
盧賽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冷冷的點了下頭,“也是我!只不過千算萬算都不曾想到殷王妃你會如此命大!”
這一句是明樂要的——
徹底把孝宗想要嫁禍姜太后的佈局攪亂。
而這句話也正是盧賽想說的——
把芸兒從整件事的干係裡頭撇出去。
兩個人算是各取所需。
見到她再無話可說,宋沛才是一擺手道,“拉下去!”
盧賽沒有再反抗,順從的被侍衛帶了下去。
隨後林太醫就被雪雁請進來,重新給紀浩禹止血包紮了傷口。
其間孝宗就一聲不吭,死沉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一語不發。
這些年來他一直高高在上,自認為運籌帷幄掌控全域性,但是不知何時起卻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限制住,束手束腳,居然就連後宮的事都由不得自己說了算,處處都在受別人的左右和擺佈!
又一次算計成空,心裡怒火焚燒之際,更是激起了他更大的近乎瘋狂的恨意!
這邊紀浩禹重新處理好傷口,就蒼白著一張嫵媚動人的臉龐走過來,打斷他的沉思,歉疚道,“今日給陛下添麻煩了,小王深感歉疚,在此給陛下賠罪了!”
他說著就要躬身拜下去,但是一彎腰就牽扯到後背的傷口,齜牙咧嘴的倒抽一口涼氣。
“荊王免禮!”孝宗回過神來,連忙起身扶了他一把,對他的兩名婢女道,“扶荊王入座,不必拘禮。”
“謝陛下!”紀浩禹也不強撐,順從的在椅子上坐了。
孝宗心裡煩亂,也沒心思和他寒暄,抬頭看了眼外面漸晚的天色,道,“綺羅殿這裡平時都是空著的,你受了傷,就在這裡暫居養傷吧,這裡離著太醫署也近,有什麼事也方便。”
“小王謝皇上抬愛。”紀浩禹笑道,言談舉止之間並不見拘謹,“但是這後宮重地,小王一介外人,居於此處怕是多有不便,陛下的美意,我看我還是要辜負了。”
孝宗這樣說也就是個態度的問題,既然他不肯也就算了,剛要吩咐林太醫跟著他去驛館照料他的傷勢,下一刻紀浩禹已經眉目妖嬈一轉,朝立在稍遠處走神的明樂看過去道,“殷王妃,今日本王兩次為了救你而身處險境,你就不該對本王有所表示嗎?”
明樂本來正在垂眸想事情,聞言還有些懵懂的循聲朝他看去,想都不想的對雪晴說道,“我記得咱們府上的庫房裡有兩支上好的靈芝——”
“那倒不用!”紀浩禹連忙出言打斷,頓了一下又對孝宗道,“陛下,小王在盛京此處人生地不熟,如今又有傷在身,可能一時半刻也不方便離京,聽聞殷王府的地方也還算寬敞,不如您就給個恩典,叫殷王妃闢一間院子出來,暫借我養傷如何?”
孝宗皺眉,不悅的上下打量他一眼,卻是一抬手否定了他的提議,“老五如今不在京中,殷王府裡就易氏一個婦道人家,你住過去難免惹人議論。”
說著就對宋沛道,“既然荊王需要照顧,老四,你就把他暫時接到你的府上安置吧。”
紀浩禹是故意在和明樂套近乎,宋沛不是看不出來。
更何況明樂是宋灝的妻子,紀浩禹這般登堂入室的提議,他本身就不贊成。
“是,臣弟領命!”宋沛提了口氣,立刻就要要上前領旨,不曾想身子才剛彎下去一半就被紀浩禹抬手攔下。
“陛下,素聞禮王和禮王妃鶼鰈情深,府上又有兒女為伴,正是閤家歡騰的時候,小往一個外人怎好打擾。”紀浩禹不慌不慌的說道,“殷王府是大門大戶,上下來來往往的下人就不計其數,而且小王和王妃都是磊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