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離著太醫院不是太近,太醫一時半會兒請不來,沒過一會兒倒是宋沛安排好了前殿的事情先行過來複命。
“母后!”宋沛進門,先是遠遠的看了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孝宗,憂慮道,“皇兄如何了?”
“要等太醫來了才能知道,不過就著臉色和呼吸上看,一時半會兒倒是不要命的。”姜太后說道,語氣依舊冰冷而平靜,不帶絲毫的感情,“前面都安排妥當了?”
“是,兒臣已經命御林軍把整個暝宸殿圍了起來,任何閒雜人等不得隨意出入。殿內的擺設物件也吩咐了諸位大人和夫人們不要隨便亂動,一切維持原樣。”宋沛回道。
孝宗這一出事,整個暝宸殿必定大亂。
這一場所謂的國宴——
自然也就再進行不下去了。
而雖然最直接出手傷人的女刺客已經伏誅,那殿上的一切也還是要作為證據和現場保留下來的。
“嗯!”宋沛設想的極為周到,姜太后滿意的略一點頭,又再問道,“刺客那邊呢?可有什麼線索?”
“刺客已經自裁,沒有收錄到什麼有價值的口供。”宋沛神色凝重的搖頭,說話間就對候在門口的侍衛首領韓爽招了招手,道:“呈上來吧!”
“是,王爺!”韓爽跨進門來,把手裡用黃布提著的一個包裹小心的放在姜太后手邊的小桌上展開,露出裡面的幾樣東西。
“這是那女刺客行兇用的銀釵和鐲子,其中都佈置了機關,十分的厲害了得。還有從她身上扒下來的耳環和戒指上面也發現玄機。”宋沛指著幾樣東西解釋,“那銀釵的中間做了極細且窄的孔洞,裡面灌了特殊的藥液,應當是用來培養那些小蟲子用的。然後鐲子裡藏著的則是短針,裡頭的彈簧設定威力驚人,之前襲擊五弟妹的那幾根針兒臣也命人從桌子上取下來了,用銀針試過,應該也是塗了劇毒的。至於到底是何種毒藥,還要等過一會兒太醫來了,再請太醫仔細分辨了。”
不管是毒蟲還是毒藥,總之就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的非要致人死命才肯罷休了?
姜太后默然不語的聽著,最後才對身邊翡翠吩咐道,“你回哀家宮裡去,把李太醫給哀家叫來。”
論及用毒之術,李太醫堪稱其中翹楚。
“是,太后!”翡翠態度恭謹的應著,快步出了殿門回去請李太醫。
姜太后沒有再說別的,宋沛也不在意,自顧的解釋完了,就也垂首站在了一邊等候。
又過了約莫兩柱香的功夫,柳太醫等幾個這日當值的太醫才火燒屁股似的趕了來。
也是不湊巧,幾個人都是年紀一大把的老太醫了,一路走過來個個滿頭大汗喘息的厲害。
“臣等——”幾人進門,提了口氣就要給姜太后見禮。
“免了,先去給皇帝看看!”姜太后冷著臉出言打斷,抬手指向裡面的床榻。
“是,太后!”柳太醫幾個也不過分矯情,領命就揹著藥箱進去給孝宗把脈。
幾個太醫輪流把過一遍,卻是誰都沒有發表意見,眼見著柳太醫要湊過去再把第二遍的時候,易明心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出聲打斷,“皇上到底怎麼樣了?柳太醫你倒是給句準話啊!”
“這——”柳太醫一臉的為難,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也未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柳妃和榮妃等人在旁邊看著也是乾著急,忍不住湊過來七嘴八舌的詢問。
柳太醫一張臉漲的通紅,大汗淋漓。
“柳太醫,皇帝到底如何了?你但說無妨!”姜太后手中攏茶的動作頓了一下,開口問道。
“太后恕罪,微臣無能!”柳太醫一籌莫展的跪伏下去,遠遠的對著姜太后磕了個頭,神色尷尬,“微臣剛剛給陛下診脈,可是——可是沒有發現脈象裡任何的異常。”
“沒有異常?”姜太后這才重視起來,手下一抖,碗裡的茶水就潑出來兩滴落在繡金的鳳袍上,“可是皇帝昏迷不醒,這總不會是沒有原因的!”
自從事發時候起,明樂也一直在思量整件事情的始末。
如果是紀紅紗和孝宗之間唱的一出雙簧,那麼現在孝宗就應該是裝暈的,而且看紀紅紗一直避於人後儘量低調的作風,也的確像是那麼回事。
只不過麼——
如果只為做戲的話,之前侵入孝宗體內那些線蟲又是什麼?
哪怕那些東西是無害的,孝宗那種人,又怎麼會放心以身作餌拿自己的身體做籌碼來設局呢?
似乎是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