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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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羅殿。
紀紅紗聞訊匆匆趕來的時候,太醫已經替紀浩禹把背上的箭頭取了出來,也止了血。
只不過他卻一直皺眉閉著眼,沒有任何甦醒過來的跡象。
紀紅紗快步進了殿裡,也顧不得給孝宗行禮就先快走兩步到床前去看紀浩禹,對旁邊正在淨手的林太醫問道,“我三皇兄他怎麼樣了?”
“箭頭已經取出來了,雖然入肉不淺,但好在是沒有傷及要害。娘娘放心,荊王殿下沒有生命危險。”林太醫回道,轉而又對站在後面的孝宗鄭重的行了一禮,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你們都先出去吧,把藥方開好了交給小慶子,後面的事他會去辦。”孝宗一揮手,林太醫幾人就先躬身退了出去。
紅玉和綠綺兩個對望一眼,然後齊齊上前跪在了紀紅紗面前,神情懇切的看著她道,“王爺無故遭人暗算,身受重傷,還請公主主持公道,找出真兇,替王爺討一個公道。”
她們都是大興的子民,而且又是身份卑賤的婢子,即便如今是在大鄴的皇宮之內,也輪不到她們去對孝宗指手畫腳,所以兩人異口同聲的找上了紀紅紗——
有人竟敢公然對她們主子下手,絕對不能輕縱!
紀紅紗不悅的皺了下眉頭。
紀浩禹傷在這裡,即便這兩個奴婢不提,肯定也是要追查到底給一個水落石出的。
只不過她雖然說是個主子,但是在這大鄴的後宮裡也就是擺設,這兩個丫頭當著孝宗的面求上她來,卻是給她出了難題。
定了定神,紀紅紗只能回頭遞給孝宗一個乞求的眼神道:“皇上,臣妾一介深宮婦人,沒什麼主意,三皇兄這事兒還要請您做主!”
孝宗自然是不能不管的,深吸一口氣對候在門口的內侍吩咐:“看看禮王還在不在宮裡,把他給朕叫來!”
“是,皇上!”內侍領命,急匆匆的去了。
而紀浩禹既然是昏迷不醒,哪怕是隻為了做出一個姿態來,孝宗也不能在這裡幹看著。
在旁邊找了張椅子坐下,邊等著宋沛過來,孝宗就先對明樂開口問道,“殷王妃,事發的時候你是和荊王在一起的,當時的詳細情形如何,你先說來與朕聽。”
“沒什麼特別的,弟媳知道的,和我們兩家侍衛還有宮門口的守衛看到的情形都是一樣的。”明樂說道,眉宇之間也似乎是帶了十分濃厚的憂慮之色,“當時我們的車駕剛剛啟程,走出去還不到半里,突然就聽到鳴箭之音,完全不及防備事情就已經這樣了。不過我府上的侍衛已經去追刺客,至於拿的住拿不住就不好說了!”
明樂說著,就又轉頭看了眼趴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紀浩禹,嘆息一聲道:“連累荊王殿下受了這樣重的傷,叫我如何過意的去?若是回頭大興國主追究下來,再引起兩國不睦,又該如何是好?”
別的什麼都不重要,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如何才能息事寧人,不要把這件事昇華成兩國矛盾。
想起這事兒,孝宗的腦子裡也是嗡嗡的,額角青筋忍不住飛快的跳躍起來。
殿中氣氛沉寂了片刻,不多時外面就有內侍進來通稟,說是前去追捕刺客的武岡等人回來覆命了。
眾人忙是各自收攝心神。
孝宗一抬手,吐出一個字:“宣!”
內侍領命下去,隨後就領著武岡快步走了進來。
“怎麼?人沒有拿到?”看到他是一個人進來的,孝宗立刻就沉了臉,心頭閃過一絲失望的情緒。
“奴才失職。”武岡單膝跪地,語氣沉痛道,“奴才帶人追蹤刺客,可是那些刺客似乎是對這皇宮周遭的環境十分熟悉,引著奴才一行在林子裡繞來繞去的兜圈子,沒頭蒼蠅似的胡亂晃了一陣就再無蹤跡可尋了。”
“無跡可尋?”孝宗聞言,突然意味不明的冷笑一聲。
“殷王妃,你的人是怎麼辦事的?這樣光天化日之下,就能眼睜睜的叫刺客跑了?”紀紅紗找到契機,立刻介面,諷刺道,“其中——可別是有什麼貓膩吧?”
“貓膩?”明樂迎上她的視線,語氣平靜的反問,“卻不知道娘娘所謂的貓膩,具體是指什麼?”
紀紅紗是習慣性的想要往明樂這裡潑髒水的,若是換做其他的任何一個人,一旦被人這樣含沙射影的諷刺,怕是立刻都要方寸大亂的反駁怒罵,那樣一來便等同於是暴露了一個心虛的假象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