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上膚色白皙,關節分明的手指彷彿一件精雕玉琢的藝術品般賞心悅目。
主位被佔,宋涵的臉色瞬時變得十分難看。
“既然二哥你說這一切都是為我準備的,那麼恭敬不如從命。”宋灝微微一笑,卻是全然不理他的情緒,只就不徐不緩的從容說道,“今日這大帳之內,不再有宋氏兄弟,也不會有長幼之序。你是梁王,本王是殷親王,尊卑有別,而且——我也如你所願,暫且代你來做一回此間主人。這一席,換本王來坐,應該也是順理成章的吧?”
頂著個興兵造反的罪名,人頭落地只是遲早。
雖然算計的步步精確,沒給宋灝留下任何翻盤的機會,但也誠然,宋涵是怎麼也想不到,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宋灝還能囂張至此,堂而皇之佔了他的主位不說,還這般趾高氣昂的與他叫起板來。
這人真的是不怕死?還是事到臨頭,自知迴天乏力已經瘋了?
“呵——”宋涵愣了半晌,只覺得好笑,可是笑聲沒過喉頭,最終卻只化為防備至深的聲聲冷笑——
雖然身上只穿了件最簡單不過的黑色便袍,但那男子眉宇之間的華彩太盛,一尊矮几阻擋在前,就彷彿已經將他捧上了天,置身於一個只能透過仰望才能碰觸的高度。
宋涵嘴角的肌肉抽了抽,雖然勝券在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不斷湧現出來的卻是一重比一重更為嚴重的恐慌情緒。
“老五——”宋沛更是如夢囈般的一聲低喃,回過神來猛地用力甩甩頭,快走幾步過去道,“二哥瘋了,你也跟著他一起瘋了嗎?謀朝篡位這是什麼罪名?你也是敢隨便說的嗎?”
宋灝冷漠的一勾唇角,不置可否。
看著宋涵登堂入室,即使知道他現在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宋涵也終究是心意難平。
恨恨的一咬牙,他也跟著幾步迎過去,一把拉住宋沛的手腕將他拽開,陰測測道,“老四你要我說多少遍?現在還是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場嗎?”
宋沛被他拽了個踉蹌,擰眉回頭對上他的視線,本來是想說什麼,卻在對上他目光的那一瞬,心裡一涼,臉色慘白的閉了嘴——
此時的宋涵已經完全失控,根本就不是在開玩笑。
宋涵見到他眼中恐懼不安的情緒,剛剛被宋灝打壓下去計程車氣突然之間又再升騰起來,反手一甩將他推出去兩步。
宋涵於是不再理他,徑自走旁邊的次席上拿起酒壺倒了杯酒,轉而又移步走到宋灝幾前,居高臨下的斜睨了兩眼之後,突然一彎身,重重的把那酒杯往桌上一拍。
他手下的力道很重,酒水灑出來些許。
“我一直都知道你演戲的功夫一流,這些年我防你也防的十分辛苦,好在是今天終於要有一個了斷了,這一杯酒,不管你喝不喝,我都放在這裡了。”宋涵道,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彷彿是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把心裡蓄積多年的情緒都一股腦兒給釋放出來。
按理說,宋灝這兄弟幾個最需要防範的人應該都是孝宗才對,但是聽宋涵這話的意思——
彷彿宋灝才是他真正的敵人。
再一想到數月之前,宋灝以雷霆手段除掉宋澤的事,明樂心裡已經完全明白過來,無論是宋灝和宋澤之間,還是他與宋涵之間,這種你死我活的局面都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因為某種原因,而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註定了結果!
宋涵把那酒盅放下,並不等宋灝表態已經從那幾案前面挪開步子,回頭過去對宋沛道,“今日之事,你就是見證,回頭到了御前要怎麼說——老四你也不是個糊塗人,應該不用我再一句話一句話的教你了吧?”
“二哥!”宋沛不可思議抽著氣,目光遊移不定的在宋灝和宋涵之間不住的替換,到最後還是忍不住的苦笑出聲道,“何必一定要這樣,我們——”
“這話現在就真得是要去問老五了。”宋涵打斷他的話,慢條斯理的低頭整理著袖口上的繡金圖騰,口中冷笑不斷,“你問問他,哪怕是皇上不追究了,我們之間到底還有沒有息事寧人的可能?”
他們幾兄弟之中,只有宋沛和宋涵,一個碌碌無為一個不堪大用。
可以說,宋涵這人的存在,根本就不可能影響到宋灝分毫,可是從幾何時起,這兩人之間竟會發展成這樣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宋沛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看來,宋涵此時就是個瘋子,略一猶豫,剛要準備從宋灝處再著手說服,宋涵已經冷冷一笑,咬牙切齒道,“西北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