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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成是到了這會兒才徹底明白過來整個事情的原委,再看向易明真死不瞑目的屍體時就不由的勃然變色,驚駭不已的看向明樂道:“義陽公主,你竟然想將我家侯爺和易世子一網打盡嗎?”
這時候他才開始情形方才會失手,沒有真的救下易明真,否則——
後果不堪設想!
“想要把平陽侯拉下水的人真的是我嗎?”明樂撇撇嘴,不甚在意的反問,“剛才我就說的很明白了,今天我並非就是非要易明真死,非得易世子出面我方可手下留情。而你們平陽侯府插手進來,似乎純粹是我應易世子之邀,給他幫忙的吧?”
陳成聞言,身子突然劇烈一震,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雖說易明峰只帶了四個人來,但真要下水打撈屍體也是足夠了,這也就難怪他會求助於自己,原來——
陳成自知被利用,神色忽明忽暗,恨恨的盯著易明峰,等著要一個解釋。
但凡這種時候,是個人就會心虛。
易明峰對上他的目光,卻是坦然的一勾唇角,淡然說道:“今天的事,回頭你可以一字不落的如實稟告給平陽侯知道,想想你們少夫人的死因吧,就算今天你們置身事外,誰又有把握可以保證下一次平陽侯他還可以全身而退?”
因為共同摻和了易明瀾的事,所以在易明樂眼裡,他們平陽侯和易明峰等人本來就是一丘之貉。
易明樂現在的身份特殊,背後又有姜太后和殷王撐腰,今天她能算計到易氏兄妹,等到易家遭殃之後,倒是讓彭修在朝堂之上失去一個可靠的盟友。
陳成心裡飛快的權衡,加之不想因為易明真的死而承受彭修的怒火,便是很快堅定了信念——
雖然易明峰利用他們的舉動有錢光明磊落,但是從長遠的利益角度上考慮,此事利大於弊。
眼見著陳成的臉色變了數變,明樂心裡瞭然,卻是毫不介意的微微一笑,仍是對易明峰說道,“按理說,今天你肯送出易明真作為對我的讓步我就不該再過分的與你為難,可是如果就這樣放你走了,我還是會覺得可惜。”
“是嗎?”易明峰笑笑,眼睛裡卻沒有笑意,意味深長的看著遠處隨風搖曳的蘆葦蕩,道,“換個角度想想,你是有備而來,我也如你所願,出現在這裡了,他要現在動手,我是自認沒有本事全身而退,但是——”
雖然在最後關頭讓他識破了易明樂佈下的這個局,但終究也還是遲了一步,因為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宋灝竟然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親自帶著伏兵來配合易明樂設下這個圈套。
如果不是宋灝帶人堵在了退路上,那麼即使易明樂猜到了他的行蹤,他也不會被迫現身在這裡和她對上。
易明峰心裡暗恨,說著便是兀自搖頭冷澀一笑,道:“皇上會這麼幹脆的下旨處置了真兒,應該是有人做手腳壓下了我遞送進宮的摺子了吧?”
出巡西北道的這趟差事,他做的十分利落漂亮,只要回京把手裡蒐集到的證據呈上去,就可以助孝宗奪下樑王手裡的所有實權,相較於皇權穩固這樣的大事,易明真犯下的一點錯又算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孝宗會毫不容情的處置了易明真,唯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有人暗中壓下了他報功的摺子,沒有呈送到孝宗手裡。
現在縱觀整個朝堂,能神不知鬼不覺做了這件事的人雖然是有幾個,但真正有理由也有膽量這樣做的,卻無外乎宋灝一人!
而即便宋灝扣下了摺子,但他在西北道上巡察期間究竟都做了些什麼是掩蓋不了的。
就算易明樂能聯合宋灝在這裡下手除掉他,但回頭只要孝宗稍一追查,很容易就能發現其中破綻,到時候宋灝私壓重要奏章的事情就會敗露。
孝宗想要限制甚至除去宋灝的念頭一直都在,一旦抓住把柄,哪有不借題發揮往死裡打壓的?
所以說,綜合權衡利弊——
如果易明樂不想在己方造成損傷,或者更確切的說,如果她對宋灝有心的話,就只能暫退一步了事!
明樂的目光沉了沉,與易明峰對視片刻,便是果斷乾脆的移開視線,拍了拍裙子道,“好,那就如你所願吧,咱們來日方長!”
事情到了這一步,的確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在這個時候和易明峰去拼一個魚死網破完全犯不著。
不過算下來,雖然這個局沒有收到計劃中的最佳撐過,但至少是讓她親手了結了易明真的一條命,怎麼也都不算虧。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