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的再開口道,“我還是不放心,許是雨夜天黑,我大哥迷路了也說不準,侯爺還是準我帶幾個人出營去找找他吧。”
鄭海說道,突然想起了什麼,就又滿臉緊張的一把抓住易明峰的胳膊道,“侯爺,您說我大哥會不會是遭了南蠻人的毒手了?”
若說是鄭海去遞送桑桀的人頭不甚被人察覺,然後那些南蠻人惱羞成怒,將他殺了洩憤也不奇怪。
現在想來,如果不是迷路,也唯有這一種解釋能夠說的過去。
易明峰煩躁的擰緊了眉頭,過了一會兒終究也還是沒有接茬,只就用力的一閉眼,揮了揮手。
“是!”鄭海得令,稍稍鬆了口氣,轉身撿了扔在門口的蓑衣,剛要往外走,外面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著急切的呼聲道,“主帥歇下了嗎?屬下有重要的軍情稟報!”
是個陌生小兵的聲音。
鄭海腳步一頓,回頭和易明峰互相對望一眼。
易明峰收攝心神,點了點頭。
鄭海就又順手把剛提起來的蓑衣丟在一旁,冷聲對外面吩咐道:“讓他進來。”
“是!”守門的侍衛應聲,緊跟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兵披著所有跑進來,直接在門口對易明峰跪地拜服道:“主帥,咱們軍營西側突遭南蠻人侵襲,盧副帥已經帶人前往迎敵,特命屬下前來通稟主帥,請主帥定奪。”
南蠻人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採取行動絕非偶然,想必——
是自己的挑撥離間之計奏效了?
不過易明峰歷來謹慎,卻也不曾得意忘形,反而心一提,急切問道:“南蠻人襲營?”
“是!”那小兵急忙回道,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急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什麼時候的事?現在情況如何了?”易明峰強壓下心底忐忑的情緒,佯裝慎重的快步走到門口掀開氈門往西方看了看。
這一片處於大鄴軍營的正中間,中間被許多的帳子圍著,所以他這一眼看去,並看不到西邊的明顯狀況,但細聽之下,摒除雨聲,確乎是能明確的聽到正西方有廝殺人傳來。
“就在剛剛。”那小兵回道,“入夜就下了雨,誰也沒有想到那些南蠻人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繞路從西邊偷襲,而且來勢洶洶,足有五萬人以上的隊伍,副帥特命屬下前來通稟主帥。”
南蠻人居於窮山惡水之地,人口繁衍艱難,歷來他們與大鄴人在交戰之中都是憑藉地形和手中所控的毒物應對。
這樣不顧一切,調動了足足無人人馬主動襲營——
的確非同一般。
易明峰心下略有計較,卻是不動聲色的略一頷首道,“知道了,你去回稟盧將軍,本侯更衣之後立刻過去,讓他先自行處理。”
“是,屬下告退。”那小兵領命,起身退了出去。
氈門剛一落下,鄭海就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道:“侯爺,看來您這一計已然奏效,事不宜遲,是不是屬下這就傳訊山外——”
“誒!”易明峰卻是滿臉陳玉之色的抬手製止他,“容我再想想。”
“侯爺?”鄭海萬分詫異,百思不得其解,“好不容易到了這一步,為何您——”
“鄭江沒有回來!”易明峰說道,目光別有深意的深深看了他一眼。
鄭海一怔,旋即臉上現出幾分悲痛之色,苦澀笑道:“就算大哥在行事途中出了意外,也一定會拼盡最後一口氣助後也成事的。好在是現在一切順利,南蠻人的怒氣被順利的激起來了。侯爺,事不宜遲,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易明峰抿抿唇,沉默片刻才道:“可你不覺得著整個事件發展的太過順利了嗎?”
“盧遠晟那些人本來就不足為懼。”鄭海卻是不以為然,“若是殷王在場,一切可能為未可知,但是現在他人還遠在千里之外,分身乏術,這裡的這些人就算再怎麼勇猛,也不可能是侯爺您的對手。”
是啊!孝宗這一次兵行險招,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哪有人會想到他會利用大鄴的宿敵南蠻人對自己的軍隊下手?
“也許是我多心了吧!”易明峰定了定神,臉上神色這才逐漸堅定下來,一咬牙對鄭海吩咐道,“傳我的命令下去,一切按照原定計劃行事。”
“是!”鄭海領命,滿臉的意氣風發,拱手對易明峰施了一禮然後快速退了出去。
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易明峰也深知這一次事情的嚴重性。
短暫的略一失神,他也立刻轉身去內帳換了身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