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保險起見,我們恐怕還是得要從來時走的山路出山了。”
打從軍營裡撤出來,易明峰就一直一語不發。
此時聽了鄭海的話,卻也沒有理會,而是突然問道:“軍營那邊,還留了眼線在嗎?”
“沒有。”鄭海回道,不解道,“按照計劃,事情進展的都很順利,沒有必要再留人下來了吧?”
“糊塗!”易明峰眉心一跳,突然猛地收住馬韁,調轉馬頭往遠處的軍營看去。
那裡糧草庫方向的火光猶在,但距離已經拉開,軍營西側的廝殺聲雖然聽不到了,但那戰況之慘烈也可以想象。
“侯爺!”鄭海被他身上凜冽的寒氣震懾,幹吞了口唾沫湊上前去,小心翼翼的試著道,“那屬下這就安排幾個人回去?”
易明峰冷冷的斜睨他一眼,臉上怒意不改,冷冷說道:“我要隨時知道對方營中的最新情況,包括戰況和他們雙方的人員傷亡情況。”
“是屬下疏忽了,屬下這就安排下去。”鄭海忙是不迭應道,調轉馬頭去隊伍裡點了幾名親信吩咐下去。
幾人領命,對易明峰齊齊一揖就調轉馬頭往來時路上奔去。
易明峰端坐在馬背上靜默的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直到幾個人的背影完全被雨幕之下的夜色吞沒,他才依稀回過神來。
“侯爺!”鄭海大氣不敢出的湊上去,詢問道,“我們現在要繼續趕路嗎?”
易明峰看他一眼,身上的煞氣雖然沒有方才那麼重的,但到底也是一臉的肅殺,一聲不吭的帶著自己的欽差儀仗繼續趕路。
出山的路其實並不算太長,但他們都是初來乍到,再加上雨天泥濘,也是足足折騰了小半夜,一直到將近黎明才從山裡繞出來去。
“前面就是出山的棧道了。”彼時雨勢已歇,鄭海抹一把臉上殘存的雨水,對易明峰說道。
易明峰抓著馬韁的手下意識的略一發力,將行進的速度拉緩,回頭看了眼,皺眉道,“後面可有什麼訊息傳過來?”
鄭海一時沒有明白,反應了一會兒才有所了悟,他問的是南疆軍中的狀況。
“還不曾得到訊息!”鄭海說道,也扯著脖子往後瞧了瞧,“應該是一切順利吧!”
易明峰臉上封凍的表情一直不曾化開。
的確,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他計劃中的步驟走的,可也就是因為太順利了,反而讓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
有哪裡是不對勁的。
但到底是哪裡不對,卻又說不明白。
這樣想著,他就又難免走神了一瞬。
恰在此時,就剛好聽聞前面領路的侍衛滿是戒備的一聲怒喝:“什麼人在哪裡?”
說話間,前面開了的一隊人馬已經就勢拉住韁繩,先後聽了下來。
易明峰的思緒被打斷,心口驟然一縮。
鄭海察言觀色已經反應過來,對著隊伍前方揚聲喝道:“前面什麼事?怎麼停了?”
前面領隊開路的儀仗不過三十六人,此時聞言,卻無人應答,只有隱約唏噓的議論聲。
鄭海狐疑的回頭和易明峰對望一眼,正好發怒,前面負責領隊的一名侍衛卻是策馬折了回來,滿臉凝重之色的對著易明峰拱手道:“侯爺,前面出了點狀況,有個小子橫在了吊橋之前,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前方架設在山谷上頭的吊橋是從此處出山的必經之路,為了保證往來順暢,每年朝廷都要撥鉅款對沿路的整條棧道和這座吊橋進行整修維護。
這個時候,有人會橫在此處擋路,絕對不是巧合。
鄭海剛要發怒,易明峰已經抬手直至他,徑自打馬往前走去。
侍衛們急忙往兩側避讓,給他騰出地方。
易明峰打馬,不徐不緩的走到隊伍最前方。
隨著距離的拉近,遠處立於橋頭的一人一馬也逐漸步入他的視線。
天還沒亮,又趕在月末,人還是在山裡,光線昏暗,識人不便。
隱約中只能大致的辨認,那是個身材十分瘦小的少年,一身短裝打扮,策馬立於那座一丈多寬的吊橋之前。
退後一步就是萬丈深谷,而前方百餘步外就是他自己帶著是三千欽差儀仗。
彼此之間懸殊的武力配備,但他身後三千餘人的隊伍就是被這個單槍匹馬的瘦弱少年震懾住,因為——
此時她一人一馬立於橋頭,手中一把長柄馬刀倒提,刀鋒的著力點,赫然就是支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