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她!即使什麼話也不必明說,他都能領會她所做每一件事的目的和用心。
以往將他視為難得一見的勁敵,難怪總會覺得不寒而慄,這個男人對世事的洞察力以及對她內心想法的解讀力,無不叫人心驚。
“不是我草木皆兵,而是最近易明峰的舉動太反常了。”明樂悶悶的答,“這些天他一直起早貪黑進出宮中,有時候甚至通宵達旦的在揣摩意會南疆軍中的資料訊息,看來是對此次的南疆之行勢在必得。我與他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這麼久,很清楚他處事的作風和手段,與彭修明目張膽往上爬的野心不同,他更便於在暗中掌控全域性,用心十分的周到和可怕。這一次事關南疆,我心裡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此行,要麼就是勢在必得,要麼——就是還有什麼更深一層我們還不曾探知到的其他的目的和用心。”
“你也說了他事事周到,易永群一旦出事,也未必就能試探出什麼來的。”宋灝微微一笑,抬手壓在她腦後用力的揉了揉她腦後髮絲,然後就隨意的繞了她一縷髮絲在指間把玩,道,“兩種可能,一則因為武安侯府的白事,推遲他的行期;二則,一切計劃不變,他還是會按照原定假話啟程趕往南疆續職。”
“嗯?”雖然心裡早有準備,明樂聞言還是不免又暗提了幾分憂慮之心,皺眉道,“所以,孝宗是認定了他,一定不會棄他而重新委派別的官員前往了?”
“不會!”宋灝答的肯定,而不帶一絲猶豫,略一垂眸見她眉心堆起的褶皺就又笑了笑道,“不過你這樣試一試也好,起碼能叫我更進一步的確定那人對此事到底有多看重。”
易明峰為南疆之行做足了準備,可見孝宗對此的重視程度。
而府上居喪,死者為大,乃是天大的事。
如果這樣都不能叫孝宗改變主意,換其他的官員代替易明峰前往南疆的話——
事情怕是會比他們想象中的更為嚴重。
明樂想著,不覺失神。
然後就聽外面長平再度拍門催促,“小姐,小姐您醒了嗎?府裡出大事了,我們得要快些過去啊。”
這一次夾雜在內的,還有音樂的尖叫和哭泣之聲。
“哦。來了!”明樂的思緒被打亂,一個機靈回過神來。
今天事,雖然是蕭氏報復易永群的大動作,但其中既然摻雜了白姨娘意圖陷害她的手筆,想必一會兒鬧起來,一定會惹是非。
所以她必須到場。
“這會兒應該已經有人進宮傳信給易明峰了,未免節外生枝,你快些走吧。”明樂道,抬手去推宋灝。
宋灝唇角彎起一絲笑容,一把捉住她的手指,然後指尖靈活一繞就穿插進她的指縫間,十指相扣,將她的手掌盡在掌握之中。
燈影之下,這男子的笑容看上去竟是絢爛無比,生生晃的人眼花。
明樂卻從他意味深長的笑容背後讀懂了一層深意,心一提,下一刻,宋灝卻是拉著她的手輕輕一拽。
“你——”明樂低呼一聲,緊跟著身子已經被他的力道帶著撞了出去,後背隱隱一疼,就被他壓在了旁邊的床柱上。
再下一刻,男子清絕冷豔的氣息就那麼順理成章的籠罩下來。
外頭長平還在不住的拍門,明樂心如擂鼓。
宋灝的唇抵上她的,唇邊猶自蕩著一點愉悅的笑容。
肌膚相親,沒有沾染情慾的烈火,卻是不留餘地的打賞烙印,宣佈了他對這紅唇的不留餘地的佔有。
明樂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看著那張俊逸妖魅的面孔在他面前無限放大。
然後再下一刻卻是眼前突然一黑——
宋灝抬手遮住了她的雙眼。
那個時候在屋頂上,她是神來之筆,再加上情之所至才會主動吻了宋灝,所以這人這便是要禮尚往來麼?
明樂一口氣壓在胸口滯了一下。
果然下一刻,宋灝已經從她面前退了開去。
眼前還處在他掌控之下的黑暗中,感覺到他的氣息環繞不去,明樂死捏著掌心沒有動。
“以前不知道你也會怕羞,以後我記住了!”一句話說完,他才主動移開掩住明樂眼眸的手。
什麼叫不知道她也會怕羞?所以呢?在宋灝的概念裡,她就完全不該有這種特屬於小女子的情緒的嗎?
明樂心頭一堵,隨即也就釋然。
的確,早在數月之前的重逢那會兒,宋灝為了確認她的身份上來就扒了她的衣服檢視,那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