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上,明樂垂著頭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跟紀浩淵告罪:“肅王殿下,真是抱歉的很,我家王爺剛剛吩咐下來,今日謝客,怕是不能見您。”
紀浩淵心煩意亂,面上表情依舊和煦,淡淡道,“我也知道深夜貿然造訪有欠禮數,但本王是真的有要事急著見殷王,麻煩姑娘,去稟了你們主子,本王今天既然已經進了這道門,便請他通融一二吧。”
晚上在宮裡紀紅紗算計宋灝不成,又受了挫,他本來還以為那丫頭知難而退會有所收斂,回到驛館以後聽她發了一通脾氣也就算了。直至後來烏蘭大巫醫被擄,紀浩淵過去檢視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竟然瞞著他私自帶了兩個侍衛連夜出門了。
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是來了宋灝這裡,紀浩淵怕她再生事就火急火燎的就帶人趕來,不曾想還沒等到王府門口就聽見這邊一片吵嚷聲要拿刺客。
他心知必定和紀紅紗有關,但在事情未明的情況下也不敢貿然追問,只能打著拜訪宋灝的名義闖了進來。
“這——”明樂垂著頭,一臉的為難,卻也不讓路。
管家見著場面僵持,額上冷汗涔涔的擠上前來打圓場,“蝶衣姑娘,你看這是不是——”
紀浩淵這樣的貴客,真要拒之門外,怎麼都說不過去。
明樂猶豫了一下,然後才像是突然下定了決心,一咬牙抬頭看向紀浩淵,目光在他隨侍的侍衛身上掃了掃,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紀浩淵擔心紀紅紗的安危,早就心急如焚,見狀馬上一個眼神示意,“你們都先退出去,去門口等著。”
“是,王爺!”八名侍衛應聲而退,片刻之後便走了個乾淨,他身邊卻有個方臉青袍的漢子守著未動。
就像宋灝出門總會隨時隨地帶著柳揚一樣,這人八成就是他的貼身護衛了。
紀浩淵出一口氣,“你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明樂也不好得寸進尺,於是一笑,這才忽而擰眉露出凝重的神色道,“肅王殿下您是府中貴客,奴婢不敢瞞您,其實不是我家主子有意避諱您,而是——方才有刺客闖入,他中了毒了。”
“中毒?”紀浩淵倒抽一口涼氣。
“是!”明樂道,一臉的擔憂,“主子中了毒,府裡的大夫也解不得,這不才打發了奴婢去請太醫,這會兒我們府里正亂,實在是不好留您,您看——”
她說著頓了一頓,“而且現在天也晚了,莫不如奴婢代為稟報了我家主子,回頭等他身子大好了再去拜會您吧!”
不管宋灝中毒的訊息是真是假,直覺上紀浩淵終覺得這事兒必定和紀紅紗有關。
在沒有見到紀紅紗之前,他怎肯無功而返?
“既然被我趕上了,本王要是過門而走似乎也說不過去。”紀浩淵道,說著溫和一笑,“麻煩姑娘,還是引我去探望殷王殿下吧。”
他這便是打定了主意不肯走的。
明樂支支吾吾的擋在那裡不進不退,紀浩淵剛要開口再行勸說,柳揚就從內院拐了過來。
明樂見他,急忙快步迎上去,“怎麼樣了?刺客那裡可審出什麼了?”
“沒有!”柳揚一籌莫展的搖頭,抬頭一看站在不遠處的紀浩淵卻是一愣,“肅王殿下?您深夜到訪不知所謂何事?”
紀浩淵心裡苦笑,面上卻是一片平和之氣,溫文爾雅道,“今日陛下的壽宴上,本王那個不懂事的妹子得罪了殷王,本王輾轉反側還是覺得過意不去,這不就趕著過來賠個不是。”
“這怕是不行的!”柳揚道,臉上始終是一副冷冰冰不卑不亢的表情,“您也看到了,我們府上現在有點亂,不太方便。”
“是本王來的不是時候。”紀浩淵輕咳一聲,頗有幾分尷尬,繼而話鋒一轉道,“對了,聽說殷王遇刺,卻不知道刺客是什麼人?”
“刺客已經拿下了,不過這會兒還沒來得及審!”柳揚道,卻是有意迴避他的問題,說著就又看向明樂,“不是說去請太醫了嗎?怎麼還在這裡?”
“趙毅去了!”明樂道。
柳揚卻也不用她解釋,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就道,“我跟去看看,院子裡你幫管家盯著點兒,刺客那裡再調派些人手看著,可別出什麼亂子,一切都等主子好轉再說。”
他這一番話下來倒是頗合自己心意,想來是背後又受了宋灝的指教。
“好!”明樂點頭,目送他離開。
正好前院有小廝招呼周管家,周管家也是察覺這紀浩淵今天怕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