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彭修的東西,她的是不需要手軟的,那人欠著她的太多太多。
姐弟倆相視一笑,緊跟著明爵卻是眸光一斂,抬手對明樂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有人摸過來了。”
這兩年他一直都有跟著長安習武,雖然不及師父三分之一的身手,但警覺性較之常人卻要高出很多。
明樂的目光微微一動,與他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然後故意抬高了聲音繼續談笑,“平陽侯的這份禮物實在太貴重,回頭要是遇到他,你記得替我跟他道謝。”
她之前跟著易明瀾在平陽侯府住過兩年,若要說彭修與她之間有所交集也不為過。
而且這侯府裡,不管是易明真還是其他別的什麼人,她也不怕他們聽了去,橫豎要添堵的都是別人。
“好!”易明爵道,說著就慢條斯理的拍了拍袍子站起身來,“那我就先走了,你糕點吃不完記得找個盒子放好,別受了潮。”
“知道了!”明樂乾脆的回他,親自開門送他到門口。
兩人的目光俱是一瞥右側門柱後面那隱約的一抹裙裾,然後飛快的各自別開眼。
送走了明爵,明樂回房重新走到桌旁拿起那個錦盒在手裡晃了晃,冷嗤一聲,隨手塞到旁邊的多寶格上。
她走到案後拿了本書來翻,最後還是忍不住又把目光移到那個盒子上。
三年前繼易明瀾的事情之後,朝堂之上彭修自請帶兵遠征南海,以平海寇之亂。
本來他們平陽侯府所持的不過是個空爵,從來沒有過帶兵的先例,他又年輕,孝宗並不十分放心,反倒是有意想要指派忠勇侯周家出人遠征。
關鍵時刻是易永群領頭帶著一眾黨鵬出面力諫,讓孝宗破例準了彭修的請求。
不過彭修人也是爭氣,三年之內,兩趟領兵南海,與海寇交鋒二十餘次幾乎沒有敗績,生生的將那群肆虐海上的強人逼到海島一隅不敢妄動。
孝宗龍心大悅,立刻頒旨將平陽侯府的三等爵位提為二等,並且封了他一個南寧將軍的頭銜,雖然比不得天子寵臣,但也是名副其實的朝中新貴。
而現在看來,明樂覺得她還是看輕了彭修在孝宗面前的分量——
這根參,可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受賞的,就連易明心那個生了皇子的皇帝寵妃只怕都未必能夠摸到。
這樣看來,她似乎還是輕敵了。
長安翻窗進來的時候見她目光暗沉冷冷的盯著那個盒子在看,不由的愣了一下,然後才是收攝心神喚了聲,“小姐!”
明樂回過神來,立刻坐直了身子衝他抬了抬下巴:“是誰?”
“半雙!”長安道,“不過方才您跟小少爺剛一離開她就回了下人房,並沒有馬上送信出去,所以暫時還不知道背後的指使是誰。”
半雙是李氏撥給她的下等丫頭,進府的時間短,沒有任何背影。
“不要打草驚蛇,背地裡盯著就行!”明樂抿抿唇,說著便是話鋒一轉凜冽了目光道,“說正事吧,你急著過來,是之前吩咐你的事有眉目了?”
“是!”長安點頭,“已經上鉤了,應該今晚就差不多可以收網。”
“距離萬壽節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剛好可以方便部署。”明樂眼中閃過一絲明亮的笑意,心情大好的揚眉一笑,“你去安排吧,晚飯之後過來接我。”
“小姐您是不是——還是不要親自過去了?”長安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的開口,“您這院子裡人多眼雜進出很不方便,您要實在不放心,是不是告訴小少爺——”
“長安!”明樂突然冷聲打斷他的話。
長安自知失言,急忙單膝跪下請罪,但說是請罪,卻是直挺挺的跪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他不是個多事的人,若不是念頭在心裡盤桓的久了,斷不會在她面前提及。
明樂冷著臉看他一眼,最終只是無奈的出一口氣,“起來吧,不過這樣的話以後也休要再提。我早就跟你說過,無論如何,賭坊的事都不要讓爵兒摻和進去。”
長安遲疑了一下,然後才默默站起身來,垂首應道,“是!”
“去吧!”明樂揮揮手。
長安不語,剛要轉身,她便又想起了什麼,抬眸看了眼多寶格上的那個錦盒道,“那盒子裡是根野山參,你拿了去,著人捎回柳鄉給平兒吧!”
長平是長安的親妹妹,自幼身體不好,早年一直隨著長安落魄江湖。
明樂遇到他們的那一年,正是她病入膏肓無錢醫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