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方便,明樂經常做男裝打扮,並且從來沒有穿肚兜的習慣。
此時她上身以一件淺粉色的抹胸裹了,那男子將她的外衣拉下,剛剛好可以將整個胸部以上的面板一覽無遺的暴露在陽光下。
男子的拇指稍稍往旁邊移開,一點一點,露出下面之前被他按住的疤痕。
那創口不是很大,疤痕正好可以被他一個指頭遮住,因為是兩年前的舊傷,此時早已完全癒合,只是由於當初傷的太重的緣故,血肉外翻,看上去還十分猙獰,有些觸目驚心。
明樂完全沒有理會這男子的任何舉動,只是側耳傾聽,等著易永群那二人的腳步聲遠去,馬上冷聲開口道:“殿下要看的已經看到了,這院子裡風涼,可否容臣女先把衣服穿上。”
男子這才抬眸去看她的臉,眸中笑意斂去,薄唇微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慢慢的鬆了手,轉身徑自回到那株桃花樹下。
明樂站在牆壁的陰影裡從容不迫的把衣服整理好,這一次她不急著離開,而是舉步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而立。
“說實話,我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你,不過既然已經碰上了,索性咱們也一次把話說清楚吧!”明樂開口,語氣沉穩,帶著完全不該屬於她這個年紀少女所有的果決和冷酷,“我在柳鄉那裡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能讓他們知道,而我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也都與你無關。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各退一步,誰都沒有見過誰,兩年前的事就此揭過,這道疤,我也會忘了!”
男子偏過頭來看她,少女的側臉明豔俏麗,那姿容說不出的美好,但是她眼中寒冰包裹住的目光,生生將這美好的景緻打破——
那畫面似是無法形容,明明是一株養在溫房裡的嬌豔牡丹,生生給移到冰天雪地裡,偏生它還生命力頑強的綻放出最亮麗的華彩。
這就是兩年前他在那個陰暗的小賭坊裡遇到的黑心少年嗎?看上去不過十來歲的年紀,手起刀落,直削了他貼身暗衛的兩根手指。
千兩銀子於他是小,但他此生最見不得就是被人拿捏被人坑!
想來那也是他生平唯一一次被人激起了脾氣,橫手飛了一根筷子本來不過為了威懾於她,不想她卻毫不猶豫的閃身替身邊跟著的的另一個少年擋了。
一根竹筷,前後貫穿她薄弱的身體綽綽有餘,當時她回眸的一眼,便是這般狠厲陰冷。
“這一筷子的仇,我記下了!”她說。
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等你活過了今天再說!”他回。
漫不經心,冷眸一笑!
誠然,當時他也不過以為那孩子就是流浪坊間的一個混混;
卻不想,搖身一變,再次遇見,她還是一身狼狽,轉頭便把蕭氏那京中有名的幹練婦人坑了一臉血。
這個女子,心機有之,膽氣有之,而且心夠黑,手夠毒——
此時看來也足夠機警沉穩。
“怎麼,九小姐這是在求本王嗎?”男子輕笑,嘴角翹起,眼底神色微涼頗有幾份輕狂邪魅之感。
這一次,倒是和當初賭坊裡的那個鬼面羅剎對上號了。
明樂抬眸與他對視,她前後見他三次,回回都有驚喜,他真就毫不吝嗇的給了她三副截然不同的面孔。
兩年前那次堪稱修羅鬼剎,讓她終生難忘;
而早前在門口那會兒還高貴矜持清冷孤傲——
這扭頭過來就笑的這般驚心動魄,著實讓人吃不消。
長出一口氣,明樂搖頭,字字肯定,“我在與你講條件!”
兩個人,四目相對,男子斂去眼中玩味的笑意,淡然反問:“憑什麼?難不成本王還會怕了你上門尋仇?”
“臣女沒有殿下那般身手,莫說一根竹筷子,就算你給我一筒,我也定是拿你沒有辦法的。”明樂搖頭,說話間坦然的一揚眉,踮起腳去,有如他之前那般傾身於他耳畔輕聲細語:“殷王殿下奉皇命常年駐守蜀地抵禦外敵,一個地北,一個天南,卻不知道兩年前辦的是哪門子的差,竟會在柳鄉與臣女機緣巧遇?”
男子的呼吸微滯,明樂還是敏銳的感知到,於是下一刻,鳳目婉轉,唇角揚起一個冰冷的笑容。
頭次見面,她吃了他的虧,還有情可原,如今二次對決,憑什麼還要處處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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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說明一下,大家不要奇怪女主為毛重生之後就變成這樣的手段和心腸,這些都是有原因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