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匆忙,那男子就只來得及套上褲子,此時正雙手抓著褲腰,一臉的驚慌失措。
易明心本來正在氣頭上,乍一見這男子的樣貌,頓時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她舅舅武威將軍的小兒子蕭慶元!
“慶——慶元?”易明心倒抽一口涼氣,指尖顫抖不可思議的指著他。
“表姐!”蕭慶元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手上卻抓著褲子不敢鬆手,倉皇跪到她腳下告饒:“娘娘,明妃娘娘饒命,我——我不是——”他一時無法自圓其說,隨即猛地一回頭指向身後那個方才與他在樹叢後面難捨難分的女子,痛哭流涕道:“是這個賤人,是她引誘我的,我不是故意的,娘娘明察,饒了我這一次吧!”
不約而同的,眾人都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女子死死抓著尚不及穿戴好的衣物,腿一軟倉皇的跪軟下去,臉上還帶著不及褪去的紅潮。
同是出自朝中顯貴之家,對這蕭慶元的面孔大家並不陌生,乍看這女子卻是眼生的緊。
好在不是哪家的千金!
眾人如釋重負的鬆一口氣,唯獨孫氏腳下一個踉蹌,臉色慘白的後退一步。
這三年間彭修往後院網羅了不少人才,此時這衣衫半露粉面含春的女子便是他身邊近來最得寵的侍妾梅香。
這女子原是歌妓出身,在坊間掛了頭牌賣藝不賣身,數月前被彭修看中了帶回府裡,她人卻是極有眼色的,既知道躲易明真的眼嫌,又懂得討孫氏的歡心。
孫氏被她服侍的習慣了,所以今日出門便帶了她做個丫頭使喚,怎想到平日裡謹小慎微的一個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勾當來!
因為這梅香是一早跟著孫氏同時進的府門,馬上就有人認出她來,驚詫道:“這不是彭夫人帶來的那個丫頭嗎?”
孫氏只覺得眼前一花,天旋地轉,當著這麼多名門貴婦的面,一張老臉沒處放。
易明心的火哪有那麼容易散,眼見著面前是自己的表弟不能下狠手,理所應當就把所有的怒氣轉嫁到這梅香身上。
“彭夫人,瞧瞧你彭家人做的好事!”她鳳目一寒,凌厲的掃向孫氏。
孫氏頭皮一麻,急忙屈膝跪下去請罪道:“是臣婦管束不當,沒有約束好下人,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若不是易明心在場,她指定的不會把這罪名全攬到自家人身上擔著的。
但是她與蕭氏打了多年的交道,對蕭氏這母女幾人的性格瞭若指掌,這些人都最是自私護短的,此時對方是武威將軍府的少爺,易明心是指定要護著的。
而自己的兒子彭修本也並不是個亂來的人,當年雖然迫於形勢娶了易明真,後又由著他自己的意思抬了易明瀾進門,他卻是再沒沾染過旁的女人,卻不想易明瀾一死,他整個人便轉了性了,隔三差五的就把些個狐媚子往院裡領。
想來這一切的病根還是出在易明瀾身上,那個小賤人,死了也不讓她彭家人好過。
孫氏心中暗恨,臉上卻只得謹小慎微的一再對著易明心陪著小心。
現下老夫人和蕭氏都不在,事情發生在武安侯府,李氏便不得不站出來協調,於是試著上前對易明心道:“娘娘,還是著人去前院請了侯爺和蕭將軍過來一趟吧!”
武威將軍夫人錢氏因故今日沒有到場,出了這樣的事,必須得請了長輩出來當面解決的。
“嗯!”易明心冷著臉勉強應了聲,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尚且光膀子跪在那裡的蕭慶元道:“還不去把衣服穿好!”
“哦,是!”蕭慶元從她這語氣裡已然看到了希望,匆匆轉身去那灌木叢後面撿了腰帶衣服穿戴。
這邊易明心卻再把目光移給孫氏,對她施壓,冷笑道:“彭夫人,今日是我祖母做壽,你們彭家人卻跑到我侯府內院來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說吧,這事兒你要怎麼給易家一個交代?”
梅香不是普通人,是彭修的侍妾,很快這個訊息就會被人大肆渲染著傳出去,到時候就不只是孫氏管家不嚴的問題了。
明樂使勁的低垂著眼睛,不叫眼底氾濫的笑意被外人瞧見,然後紅唇微啟,未出聲而只在心間一個字一個字的默唸出來——
亂棍打死!
那孫氏當真也是嚇壞了,果不其然,隨後馬上就是氣急敗壞的對著身邊鄭媽媽一聲怒吼:“愣著幹什麼?還不把這個丟人現眼的賤婢給我帶回去亂棍打死!”
明樂不禁莞爾:孫氏啊孫氏,時隔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