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嚴重了許多,完全超出她的料想之外。
“王爺所指,是媚情蠱?”明樂問,卻是篤定的語氣。
並不就是她有膽子明著來和紀浩淵對著幹,只是因為心裡知道紀浩淵這人不好糊弄,既然他找上自己,想必心裡就是已經有了特定的想法。
“果然是你!”紀浩淵目色一厲,手下力道不覺加重
明樂皺眉,垂眸看一眼自己的手腕,冷聲道,“王爺,男女授受不親,有什麼話咱們大可以好好說。這裡還是在明妃娘娘的宮裡,您不至於是想在安成公主之後,再給大興皇室此次的盛京之行多留下一筆談資笑料吧?”
氣歸氣,卻也正是因為有紀紅紗的事情在前,他就更不能給人留下可攻擊的把柄。
甚至於他會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約見明樂,都極其冒險。
若不是急怒攻心忍無可忍,他斷不會這樣做。
紀浩淵聞言一愣,略一遲疑還是鬆了手,往旁邊讓開一步。
明樂揉著手腕上明顯的幾個指印,就勢坐到旁邊的欄杆上。
紀浩淵側目看來冷嗤一聲,強壓下火氣再度開口道,“把紅紗留在這裡對你沒有好處,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一次又是你和殷王合作?是殷王的主意嗎?”
“王爺既然懷疑殷王殿下,那直接問他好了,何必來找我?”明樂反問,冷笑一聲,揚眉看向他。
“你是說這一次的事,和你無關?”紀浩淵冷冷道,無論是神情還語氣裡都寫著不相信。
明樂也知道他們這些從小在勾心鬥角里長成的皇室子大都多疑,更何況烏蘭大巫醫的事她也撇不掉,與其在這裡同他即使,倒不如直接給了他想要答案,打發了了事。
“的確,那媚情蠱,就是當日我讓人擄劫烏蘭大巫醫的時候從公主房裡順手牽羊拿來的。”深吸一口氣,明樂慢慢的把目光從紀浩淵臉上移開。
紀浩淵的臉色微微一變。
明樂卻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就又繼續說道,“可是殿下,我也曾說過,您與其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莫不如仔細看好了安成公主。既然您管不住她,或許咱們試試,這道宮牆可能王爺所不能,這也未必?”
“不要拿這種話來搪塞我。”紀浩淵的眉心不易察覺的微微一皺,“你是什麼人?殷王是什麼人?我都一清二楚。你說你是藉機教訓紅紗,這藉口雖然可信,但算計到你們皇帝陛下的身上了,這事兒就不只是為了洩私憤那麼簡單了。”
紀浩淵說的對,果然換做是她,只為了教訓紀紅紗的話,她是萬不會冒險去招惹孝宗的。
宋灝的這一手,的確是打了個她一個措手不及。
“怎麼?王爺這是擔心我們會拖安成公主下水嗎?”明樂笑笑,忍痛不住的活動著自己的手腕,一邊漫不經心的道,“這裡是大鄴,不是大興,安成公主在王爺你手裡可能會是一顆至關緊要的棋子,可是到了這裡,說句不客氣的話,她對我而言,分文不值。而殷王麼—他即使需要一個女人幫忙成事以便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您覺得他會選安成公主嗎?”
紀紅紗驕縱慣了,不懂的察言觀色,也不會為任何人所用。
更何況以紀浩淵對宋灝的瞭解,他也認定了宋灝那人既然是對紀紅紗不屑一顧,也就斷然不會再利用她來做為日後安插在孝宗身邊的眼線。
明樂見他不語,臉上笑容不覺更深。
她拉下袖子站起身來,又兀自繼續說道,“雖說安成公主和王爺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妹,但王爺您志在天下朝堂,安成公主這樣的性子,想要她為你籠絡人心牽線引路網路各方賢士怕是不能的,有朝一日,她對您最大的助力不過是許一門對您有助力的好親事罷了。這樣的棋子,只可以用一次。您不覺得,這一次將她留在大鄴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嗎?您朝中臣子,再怎麼位高權重,又何及泱泱大鄴王朝一國之君的聲威?而且——”
明樂說著,刻意頓了一頓。
紀浩淵見她欲言又止,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來,“而且什麼?”
“而且麼——”明樂一笑,語氣卻更顯森然三分,抬頭直視他的雙眸道,“不是我潑你冷水,安成公主是個什麼性子王爺您比我清楚,雖今日您覺得自己受了暗算心有不甘,可是退一步講,就算沒有今天這件事,你帶著她順利回朝,有朝一日在您真的需得用到她的時候,您覺得她會甘於受您的擺佈嗎?同樣,王爺你也不用拿什麼骨肉至親的話來敷衍我,天下大位就在眼前,別說你不想!”
皇家女子,金尊玉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