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姜太后的一貫作風啊。
“是!太后什麼也沒有說。”明樂道,對於老夫人的心思少說也猜到了七八分。
老夫人擰眉反覆的摩挲著那塊牌子,過了好一會兒才斂了心緒,正色又用力握了握明樂的手道,“九丫頭,你跟祖母說一句實話,你和那殷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姜太后不會無緣無故出手,她比誰都清楚。
“祖母!”明樂做嬌羞狀的垂下眼眸,腮邊適時的飛起一層稀薄的紅光,開口的語氣卻極苦澀的輕聲道,“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孫女也沒有別的念想了,總歸都是命,太后給了我這麼大一份榮耀,我心懷感激的接著就是,只要我凡事順著她,她應當是不會同我計較的。”
“什麼?”老夫人還不及分析她的後半句話,心神一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道,“你跟殷王真的是——”
“頭幾個月我和明爵從柳州回來的路上,當時遇到歹人截殺的事情您還記得吧?後來京兆府的顧大人親自去查,也沒能查出個結果,最後不了了之了?”明樂始終低垂著眼睛,做嬌羞狀不與老夫人正面相對。
“怎麼?”老夫人狐疑點點頭。
“祖母,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當時我說是長安出手相救,才解了我和明爵的危機,其實事情的真相也不盡然就是這樣。”明樂咬著下唇,略一猶豫才抬頭對上老夫人的目光,道,“那天也正趕上殷王殿下回京,我們走的是一條路。只是後來鬧到官府,怕牽扯到殿下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就沒有對人說過。”
關於她和宋灝之間的“深厚情誼”,總不能說是從一起設計殺人放火中培養出來的默契,所以利用那次蕭氏對她和明爵下手的契機——
這藉口,原本是編出來準備拿到姜太后面前去搪塞的,不曾想,卻先一步用在了老夫人這裡。
“原來如此。”老夫人緩緩點頭,露出茅塞頓開的表情喃喃道,“就說咱們武安侯府同殷王素無交集,那日殷王殿下怎麼會突然蒞臨說來給我拜壽的。”
這個理由是現成的,編排起來,可謂毫無破綻。
明樂於是再不多言,就垂眸安靜的坐在老夫人身邊等她自己去把這訊息消化好了。
老夫人兀自失神了好一會兒,半天才回過神來,臉上擔憂之色更盛,道,“這事兒你怎麼不早與我說?早知道你有這份心思,由我出面進宮去給你求了這份恩典也算名正言順,又何至於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把明樂的兩隻手都一起攏道掌中握著,老夫人心裡百味陳雜,臉上一股濃厚的沉鬱之色經久不散。
“祖母何必自欺欺人?太后娘娘既然是不願意,您去求了也不過如此結局。”明樂苦澀一笑,語氣平靜的抬頭看她,“事情已經這樣了,祖母也就不要多想其他了。有些事可一不可二,前幾天您才剛為了四姐姐是事進宮求了太后一回,這一次是萬也不能再去的了。更何況太后今日給我這麼大一份殊榮,我們若再是不識好歹,難免會惹她心煩。”
姜太后的脾氣,說一不二,老夫人最是清楚。
老夫人心裡苦澀,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在易明真的事情上她欠了姜太后的人情,今天在宮宴上,她倒是可以拼上這張老臉堅持己見的。
只奈何拿人的手短,生生的就把將要出口的話給憋了回去。
“只是把你送進那種吃人的地方去,我也是不放心的。”老夫人重重一聲嘆息。
“咱們府上又何嘗會比宮裡頭乾淨?在那裡都大同小異。”明樂笑笑,快慰的一拍她的手背,眼神就跟著柔軟幾分下來,道,“只是從今以後,樂兒不能再陪在祖母身邊承歡膝下了,還有爵兒,也需要祖母代我照料。”
“你們兩個都是懂事的好孩子,說什麼我照顧他,現在都是他來照顧我了。”提起明爵,老夫人臉上難得有了點笑容,抬手攬過明樂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肩膀上靠著。
明樂順從的倚著她。
老夫人老了,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就漸漸的顯出疲弱的狀態來。
“祖母!”明樂靠在她的肩上依著,抿唇想了想道,“我記得咱們府上在南郊城外也有一處莊子,您在府上一住就是這麼些年,會不會覺得悶?要不——我讓爵兒帶著您到那莊子上住一陣,散散心吧?”
“嗯?”老夫人心頭一跳,略帶幾分詫異的低頭看她一眼。
明樂嘴角扯出一個笑容,爬坐起來拉著老夫人的手晃了晃,“我只是怕祖母悶著,換個環境散散心也是好的。或者,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