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后來時所乘的青布馬車。
偽裝成車伕的侍衛駕車出了後巷,常嬤嬤這才試著開口,“太后,五殿下到底還是年輕氣盛,您可別跟他一般,與他置氣,要當心您自己個人的身子啊!”
“哀家沒事!”姜太后靠在車廂壁上,短促的用力吐出一口氣,忽然想起了什麼,就正色問道,“跟了她一整天了,你那邊可看出什麼來了?”
“昨兒個出宮之後,晚上易家九姑娘就來王府見過殿下,殿下府上的人應當是與她熟識的,直接就開門讓了她進去,奴婢一直在外頭守著,大半個時辰才見著出來。”常嬤嬤道,“然後今兒個一早天還沒亮侯府的一個丫頭就又來了王府,隨後殿下就帶著易家九姑娘一起出城,去平陽侯守軍駐紮的軍營附近走了一遭,其間——”
見到姜太后的臉色越來越沉,常嬤嬤心裡估摸著,聲音就慢慢低了下去。
“你有什麼話,直說就是,和哀家還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姜太后略一抬眉,神色不耐。
“也沒什麼,就是兩人隨後在下山的路上說了好些悄悄話。”常嬤嬤斟酌用詞,儘量把意思表達的含蓄一些。
“嗯?”姜太后先是一愣,隨即就沉下臉來,冷冷道,“這樣說來,卻是真的了?”
“這個奴婢不好說,只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殿下對這易家九姑娘的確像是是上了心的。”常嬤嬤道,也是一臉的擔憂之色,“就說上回安成公主的事兒,之前她打著殿下主意的時候殿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沒與她計較,可是後來那次在廣月庵裡,安成公主剛尋了這九姑娘的麻煩,不幾日就出了明玉宮裡的那件事。”
“易家人,我是一萬個不願意他去招惹的,可這個孩子——”姜太后死擰著眉頭一聲嘆息。
“許是娘娘想多了呢。”常嬤嬤思忖著,低聲安慰,“奴婢瞅著易家那九姑娘是個難得懂事的,而且那模樣又生的標緻,現在已經出落的這般模樣,等過兩年長成了,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呢!”
“他若是隻看重那丫頭的皮相,哀家倒也可以放心,可怕就怕——”姜太后頭疼的抬手揉了揉鬢角,“這孩子他是被當年那事兒傷著了,怎麼都不肯聽我的勸,而且這些年他本來就一直對易家人抱愧,有朝一日東窗事發,哀家想想都是一身的冷汗。”
“那——”常嬤嬤爬過去,跪在旁邊給她揉著鬢角,想了想又試著道,“娘娘是要先單獨見一見易家那位九姑娘嗎?”
“不了,哀家這兩天心裡頭不太平,怕是見了也沒什麼大用。”姜太后嘆息一聲,緩緩閉上眼,但轉念一想到宋灝方才的那番話,馬上又有些心煩意亂的睜開,眉目一片清明的扭頭看向常嬤嬤道,“皇帝那裡,這幾天是怎麼個動靜?”
“具體的不清楚,但聽聞昨兒個五殿下自請離京的摺子又送上去了,可是被皇上給壓下了。”常嬤嬤道,說著臉上神色就不覺凝重起來道,“娘娘恕奴婢多嘴說一句,照奴婢看開,這皇上對您和五殿下可從頭到尾都是帶著戒心的,這些年您在宮中也算是盡心盡力的為他著想,可——這有些人,是怎麼都養不熟的。”
“哀家又何嘗不知道!”姜太后的嘴角略一抽搐,目光就跟著冷凝三分。
常嬤嬤等著她的後話,卻不想她的話茬就這樣打住,再沒有繼續下去。
常嬤嬤不輕不重的給她揉著鬢角,等了好一會兒,見她一直都沒有再開口的意思,終還是忍不住的再次開口道,“這樣——易家九姑娘的事,就照著殿下的意思辦了嗎?”
“不行!”姜太后斷然抬手否決。
“那——”常嬤嬤抬眼,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臉色。
因為方才在門口隱約聽到了兩句姜太后和宋灝之間的談話內容,她倒也不好說那些永絕後患的狠話。
畢竟,太后要顧及著五殿下,既然五殿下言下之意堅決,明樂那裡,太后必定也是不會隨意動的。
姜太后擰著眉心苦思冥想,最後還是束手無策,頹然的重又閉上眼,無力道,“你讓我再想想!”
三日光景,飛快即逝。
這日宮中又逢大宴,百官齊聚,為平陽侯踐行。
因為平陽侯當天下午就要離京,所以宴席就擺在中午。
一大早天還沒亮,明樂就隨著府上一眾人等起身準備,梳洗妥當去往老夫人處請安。
明爵也起了個大早正往這邊來,姐弟兩人便是不期而遇。
這一次和宋灝的聯手茲事體大,必然不能瞞著明爵進行,所以前兩天明樂就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