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都可以暫且放放,明樂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沒事!”明樂回他一個寬慰的眼神,掏了帕子給他擦拭額上汗珠,一邊道,“這一趟進宮還順利嗎?可有什麼差錯?”
“有太后的令牌在手,能有什麼事?”易明爵回她一個笑容,從她手裡接了帕子,臉色仍然分外凝重,“祖母怎麼樣了?”
“柳揚在裡面,毒藥已經找到了,應該沒什麼事。”明樂道,牽了他的手往裡走,“走吧,我們也進去看看。”
“嗯!”易明爵點頭,手裡抓著那帕子正要擦臉,突然間卻是精神一緊,下意識的循著膠著在自己身上的兩道視線一抬頭,赫然發現站在燈影之下的宋灝。
易明爵的眉心不覺微微一跳,腳下步子就慢了半拍。
明樂察覺的他的異樣,驀然回首,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這才想起來,宋灝也在場。
易永群和李太醫等人已經去了後面老夫人的臥房,他卻還站在內室的入口處未動。
那男子依舊是一身看上去略顯單調的白色長袍,容貌清絕於世,宮燈發出的緋色的光影落在他的眉宇之間,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明樂恍然覺得,那男子慣常空冷的眸子裡竟是倒映出幾分朦朧的意境來。
明明是紛擾嘈雜的一間屋子,他站在那裡,還是硬生生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彷彿其他人都不存在了,只有他,哪怕是一語不發那般沉靜的表情靜立不動,也能讓人在凡塵紛擾中只見他一人。
很奇怪,這個男子給人的感覺,並不是以氣勢壓人,而自是有那麼一種氣韻風華,讓人完完全全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這是頭一次,明樂這般靜下心來用一種客觀的視線審視他。
以前她就只道這個男子內裡蘊藏的氣勢驚人,這會兒細品之下才像是突然有所頓悟——
在他身上,真正能夠突顯氣質的彷彿是另一種更難琢磨的東西。
當然,他本身的氣勢的確是強悍而不容忽視的。
宋灝站在那裡未動,似是在等她。
此時目光自然的落在她和明爵交握在一起手指上,目光迷離,不知道在想什麼。
明樂眉心一蹙,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的,手指突然恍如痙攣般瑟縮了一下。
易明爵自然是感覺到了。
“殷王!”他對宋灝,卻是從不敢掉以輕心,於是微微一笑,坦然牽著明樂走過去,在宋灝面前站定。
三個人的心神俱是一晃。
易明爵暗暗提了口氣。
今日這樣的狀況,即使他對宋灝心存芥蒂,也總是要道聲謝的。
下一刻裡面隱約一陣腳步聲,卻是柳揚快步從後面退出來。
“易老夫人的狀況怎麼樣了?”宋灝道,聲音平平,聽不出任何關切的味道。
“屬下給老夫人施了針,讓她把胸口積壓的淤血先吐了出來,那藥沫子,交給李太醫了,他說有解。”柳揚道,見到四下無人便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紙包遞過去,順帶著又補充,“好在不是烈性毒藥,否則老夫人也撐不了這麼及,等人來施救。”
宋灝不動聲色的接了,就勢塞到袖子裡。
聽聞老夫人還有的救,明樂和明爵兩姐弟心口懸了一晚上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深吸一口氣,易明爵態度莊重的對宋灝拱手一禮,“今晚之事,還要謝過殷王和柳侍衛的援手。”
這種場合,柳揚自然是沒有資格搭話的,於是只做不聞,站在一旁。
宋灝的態度也很冷淡,只就象徵性的扯了下嘴角,對柳揚道,“既然沒事了,那我們就走吧!”
“我送殿下出去。”易明爵也不挽留。
宋灝不置可否,只是牽動唇角微微露出一個笑容,側目看了明樂一眼就不再說話。
易明爵的眉心微蹙。
“還是我送殿下吧!”明樂心下無奈,抬手扯了下明爵的袖子,“忙了一晚上了,你進去看看祖母吧。”
“也好!”易明爵不很放心的看了宋灝一眼,卻是沒有反對,轉身匆匆去了後面。
“殿下請吧!”明樂一笑,先行一步引著宋灝往外走。
宋灝莞爾,抬腳不徐不緩的從容跟上。
家裡出了這樣的大事,雖然已經三更過半,院子裡依舊燈火通明,下人們來來往往的收拾打點,註定一個不眠夜。
兩個人穿過花園,沿著小徑慢慢往後門的方向走。
因為沿路不斷有侍婢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