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眸光一凜,衝柳揚抬了抬下巴道,“昨日母后身邊除了常嬤嬤,還有什麼人貼身跟著?”
常嬤嬤是姜太后的陪嫁丫頭,跟隨太后身邊幾十年,最是忠心耿耿,絕對不會出問題。
如果說紀紅紗瞄上易明菲是有意為之,那麼唯一的可能——
就是昨日姜太后找到殷王府時跟他說過的話被人傳了出去。
“昨日太后出宮行跡十分隱秘,就只帶了一個心腹的侍衛冒做車伕,常嬤嬤也是後來去的,後來他們走時屬下也曾暗中確認過,在暗處也再沒有旁的人了。”柳揚回道,緊跟著便是倒抽一口涼氣,拱手道,“屬下這就去查查那車伕的底細。”
“去吧!”宋灝頷首。
明樂抿唇想了想,提醒道,“宮裡人多眼雜,小心著點,不要強求。”
“屬下明白!”柳揚垂眸點點頭,然後躬身退下。
“走吧,馬上要開宴了。”目送柳揚離開,宋灝回頭,信手拈起明樂鬢上一瓣落花。
“嗯!”明樂點頭,略一思忖還是重新仰頭看向他道,“一會兒暝宸殿裡若有什麼事,你不要插手,都交給我來處理吧。”
“怎麼?”宋灝略一怔愣,隨即抬頭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是因為七姐姐。”明樂道,也不刻意瞞他,“她未必就是存了什麼壞心思,如果可能的話,放她一馬吧!”
這個丫頭,做的從來都是害人的勾當,這卻是頭一次宋灝見她對誰的事如此這般上心的。
宋灝的眸光微微一動,閃過些玩味,“李氏是她生母,兩人一脈相承,你真覺得她會置身事外?”
“總不外乎會有這種可能吧?”明樂一笑。
宋灝沉吟一聲,卻也沒再追問,點頭應下。
兩人直接在園子裡分手,分頭往暝宸殿赴宴。
宋灝辭了明樂,徑自從一條小徑中穿行而過,回到前面的園子裡。
彼時開宴的時辰將近,赴宴的客人們三五成群寒暄著往暝宸殿的方向走。
宋灝向來不喜歡湊熱鬧,就落後兩步,在旁邊的小徑上等著大股人流過去,抬頭卻見易明爵和易明威兩個從對面過來。
兩個人,四目相對。
易明爵只就神色淡漠的看他一眼,然後就做不經意的錯開視線。
對於易明爵的態度,宋灝心裡微微有些詫異——
連著幾天,他竟然都沒有上門質問?
這似乎也是不太合乎情理的。
不過這種場合,顯然也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
宋灝收攝心神,等著大路上的人走的差不多也舉步過去,沿途進了暝宸殿。
今日姜太后來的早,就傳召了幾位有身份的命婦在裡面暖閣敘話。
宋灝只和宋涵、宋沛兩個一樣,走過場似的上前請了安,然後就退到自己的位子上和兩位兄長閒話家常。
“五弟,前陣子聽聞你偶感風寒病下了,今日這麼看氣色卻是好多了。”禮王宋沛笑道。
“勞四哥記掛了。”宋灝回他一個笑容,同時舉杯敬了他一杯酒。
宋沛一飲而盡。
旁邊正在滿殿裡欣賞美人的梁王宋涵也介面道,“五弟你也是的,這大夏天的,怎麼就突然病下了?前幾日本王和老四一起去了西城郊外的賽馬場瞧熱鬧,本來還想叫你一道的,後來聽說你病了,就沒好意思登門。”
“賽馬場?”宋灝饒有興致的抬頭看過去一眼,“是哪家富戶新建的莊園麼?臣弟常年不在京中,倒是不曾聽說。”
“五弟你這就孤陋寡聞了,那哪兒是誰家的莊子,是八方賭坊在城郊新建的一座院子,裡面闢了跑道,專供客人競馬比賽用的。”說到這個,宋涵立刻就眉飛色舞起來。
“八方?”是易明樂手下的八方?
“就是近年來京城新興起的一家賭坊啊,我跟你說啊——”宋涵見他感興趣,不由的興致更濃,隔著桌子猶覺得不過癮,乾脆直接端了杯子起身走到去擠在宋灝那桌一起坐了,繼續道,“哪天有空帶你過去瞧瞧熱鬧,那裡頭好玩的多著呢。”
“是麼?”宋灝淡淡的應著,撈過酒杯給自己倒了杯酒,“不就是間賭坊麼,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無非就是牌九篩盅那些玩意兒罷了。”
“牌九骰子那些死物有什麼樂子可尋?本王最是看不上了。”宋涵撇撇嘴,一臉的神秘。
宋灝放下杯子,想了想道,“我記得二哥你以前似乎是好鬥蛐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