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輦車,也省的再吩咐準備。
“太后,上車吧!”常嬤嬤道,招呼人把墊腳凳準備好。
姜太后那樣的位份,又是那麼個“生人勿近”的性情,明樂自覺就撤手退到一旁,準備在後面隨行。
姜太后徒步登上輦車,不曾想卻是出乎意料的側目向她看過來一眼道:“不是傷著了嗎?一起上來吧!”
在所有人的概念裡,她都應當歸屬為宋灝的人,姜太后有意和宋灝保持距離,按理說更不該親近自己。
“是!太后!”明樂心裡雖然詫異,面上神情卻是極為恭順的跟著她登上輦車。
常嬤嬤命人放下幔帳,指揮著車駕前行。
姜太后端坐不動,從一開始就是一副老僧入定般的神氣。
她不說話,就只能說明是在磨練自己了。
明樂心裡苦笑一聲,並不在耐力上和她較勁,直接開門見山的開口道:“太后娘娘召臣女上車,是有話要問吧?”
她的儀態從容,神色鎮定,多半都不符合她這個年紀少女應有的秉性。
姜太后臉上表情不變,也不覺得意外,沉默片刻才聲音冷漠而平緩的問道:“你祖母的病可是好些了?”
她不問宋灝,也不問之前的刺客事件,卻唯獨提起一個不痛不癢的老夫人。
其實早在之前幾次見面,姜太后都對她和宋灝之間的事絕口不提的時候起,明樂大約已經領會明白了她的意思——
即使苦心孤詣把自己綁在身邊,姜太后也沒準備從她這裡套出什麼話來。
這個女人,是極端有見地又有主意的一個人,她只遵循自己的意志力做事,至於別人怎麼想,她似乎關心的絕少。
“多虧了李太醫的診治,現下已經無礙了,不過說是得要靜心調養一陣子,祖母已經決定搬去城外的莊子上住一陣了。”明樂回道。
這些事,就算她隱瞞,姜太后也會知道,這樣的小聰明在有些人面前實在沒有必要耍。
姜太后沒說什麼,卻是閉了會兒眼,像是默默養神,過了一會兒才又重新睜開眼側目朝明樂看去,道:“今天的事,準備怎麼善後?”
相較於老夫人的人,她這一句話問的才是相當突兀。
“他說不用我插手!”明樂微垂著眼睫迴避她的目光,心裡知道,她既然這樣問了,心裡肯定早就一清二楚。
姜太后看著她,到了這一刻,那雙一如古井般靜無波瀾的眸子才終於光影一閃,有了絲活人的氣息。
不過因為內斂的幽光深沉,並未讓明樂看出具體的情緒來,下一刻她便是冷笑出聲,道:“他為你倒真是設想周到,知道你現在的注意力不在此處,就替你全部攬下,當真是好一個情深意重!”
姜太后的這番話,犀利的近乎讓人覺得是種嘲諷。
比起宋灝提到她時候的那種淡漠,她對宋灝的感覺,似乎還要更為冰冷幾分。
明樂的眉心不易察覺的微微一跳,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來,微笑說道:“殿下他凡事都有分寸,太后不必太擔心。”
姜太后眉毛一挑,明顯是個不贊同的觀點,卻沒有如一般鄙薄婦人那樣的出言反駁,而是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既然你信他,就安心的在哀家身邊待著吧,只要別把事情做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哀家都會護著你!”
說道最後,她的臉色竟然奇蹟般的柔和起來,唇角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容飛快的閃現。
明樂的心跳一滯,聽到她最後那三個字的時候竟然頭皮發麻,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是!”強壓下心裡那種長毛的感覺,明樂垂首應道。
姜太后又再淡淡的看她,就把目光移開,兀自閉目養神去了。
車輦在寬敞的御道上緩緩而行,沿路鳥語花香一派熱鬧祥和的氣息,明樂一聲不吭的陪侍在姜太后身側,明明隱約的能夠感覺到她的體溫,心裡還是一陣一陣的發冷。
重活一世,她覺得自己早已經心如止水,抱著一顆註定下地獄的心,早就不會懼怕任何的人和事。
但是到了今天,還是真真切切的有了那種感覺。
時間似乎變得分外漫長,一直到明樂的耐性即將被消磨盡了,才聽見外面常嬤嬤一聲令下,將車隊喚停。
“太后,到了!”常嬤嬤從外面撥開帷幔。
姜太后靜默片刻,然後才緩緩抬了抬眼皮。
明樂急忙遞過手去,扶著她下車。
下了車,姜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