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七姐姐病的嚴重嗎?”明樂關切道,語帶驚疑。
“上吐下瀉的,折騰了整晚,梁大夫開了藥給她服下,早上好像也不見起色,這幾日之內可能不不來床了。”李氏道。
她倒是樂意易明樂問上這一回,那麼等到明日老夫人要啟程的時候再編排出這樣的理由來就不顯得突然了。
“這麼嚴重?”明樂皺眉,擔憂之餘,神色也跟著慢慢凝重幾分。
“是啊,菲兒她本來就體質弱,這次也是不湊巧,怕是明日都不見得有力氣出門了。”李氏嘆了口氣,神色焦灼不安的藉口道。
果然是這樣!
明樂心裡冷笑一聲,不再接她的話茬,而是直接抬頭看向跟在宋灝身後過來的柳揚揚聲道:“柳侍衛,七姐姐不巧病下了,麻煩你一會兒先去給她瞧瞧吧!”
李氏心下一驚,急忙推辭道,“柳侍衛是殷王殿下的人,咱們怎敢老動?還是等我回頭叫人去請柳太醫吧!”
殷王的這個護衛,連杜太醫精心配製出來的毒藥都能解,萬一讓他妙手治好了易明菲,豈不是壞了自己的計劃?
“三嬸不必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明樂微微牽動唇角露出一個笑容,說著又是話鋒一轉,眼中笑意不覺更深的繼續道,“祖母的身子尚未痊癒,明日搬去了莊子上再請太醫過去就不方便了,我已經跟殷王殿下借了柳侍衛,明日他本來也正要跟著祖母一併到莊子上,替祖母調理身體的。順帶著為七姐姐診治,也正好合適!”
“這——”李氏心跳一滯,猛地抬頭向柳揚看去。
“這怎麼好意思?”易永群也是訝然說道,“柳侍衛身兼要職,是殷王殿下的貼身護衛,如何能擅離殿下左右?”
“本王的侍衛多他一個不多,當然還是易老夫人的身體要緊。”宋灝漫不經心的介面,繼而眸光一凜,向柳揚飄過去一個眼神,冷聲吩咐道,“好好照料著易老夫人和七小姐,務必保證把她們都醫治好了再回來。”
“是,王爺!屬下定當竭盡所能。”柳揚拱手應道。
這兩個人,分明是故意在攪自己的局。
李氏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藏於袖子底下的手指,關節處都捏的隱隱泛白。
易明菲是她最後一張保命的王牌,儘管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告誡她要忍住,李氏終究還是亂了分寸,面色僵硬的強辯道,“菲兒她——”
“三嬸兒!”明樂突然出聲打斷她的話,彎身下去將她攙扶起來,笑容慢慢的看著她的眼睛道:“柳侍衛的醫術嬸孃是見過的,七姐姐一定會無恙的,您不必擔心!”
她的眸子清澈而明亮,那種明明是很真實的笑容映襯其中,不知怎的,卻讓李氏一個哆嗦,覺得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躥到天靈蓋。
“樂兒!”李氏一咬牙,突然抬手將明樂拉到一旁,陪著小心懇求道:“你也知道,我就只有你七姐那麼一個女兒,我怎麼能放心讓她離了的我的眼皮子底下?”
她不再試圖以這樣的理由說服明樂把易明菲留下,只是想要藉此確認易明樂對她到底有沒有惡意。
見她終於是自己忍不住把一層窗戶紙捅破,明樂目色一寒,臉上表情就帶了三分諷刺,冷笑道:“如果三嬸兒你實在信不過柳揚的醫術,不妨請杜太醫來試試?”
李氏聞言,整個身子突然距離一抖,觸了電似的猛然抖開明樂的手後退一步。
看她一副見了鬼似的的表情,明樂忍不住抿唇一笑,重新搭上玲瓏的手背道,“時辰都過了,趕緊走吧,別讓母后他們得急了。”
“是,公主!”玲瓏莞爾,把她扶上了車輦。
黃色的帷幔重重垂落,從輕紗的陰影裡,宋灝含笑看了明樂一眼,然後重新翻身上馬,親自率隊護送車輦離開。
待到儀仗整個駛出了巷子,易家人才紛紛起身散了開去。
易明爵快走兩步追上李氏,拱手道,“三嬸兒,七姐似乎患的是急症,耽誤不得,我這就帶柳侍衛過去給她瞧瞧,您要一併過去嗎?”
李氏的思緒還有點遊歷,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僵硬的扯了下嘴角道,“不了,我還有點別的事,要先回雅竹軒一趟。”
“那好,回頭等柳侍衛給七姐看過了,我著人去給你細說。”易明爵也不勉強,徑自帶著柳揚和長安先行一步。
李氏扶著周媽媽的手站在原地,目光釘在他的背影上,一點一點逐漸變得森冷而恐怖。
周媽媽大著膽子扯了下她的衣袖:“夫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