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冷笑,目光卻是直直的定格在易明爵的臉上,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的破綻,“而且你跟九丫頭處心積慮做了這麼多事,到頭來會把這侯府的爵位拱手讓人嗎?讓我給你做槍使?當我是三歲的孩子嗎?”
“連我這一關都過去不,你覺得你在易明峰面前會有多大發揮的餘地?”易明爵卻是不答反問,看著李氏愣住,又再冷了語氣繼續道:“反正我言盡於此,要怎麼做,你自己決定。這座武安侯府麼——我不稀罕,想必——阿九也不會看上眼的。”
“你不稀罕?”李氏皺眉,因為他的語氣太過認真,一時分辨不出真偽。
易明爵說了許多話,這會兒終於有些不耐煩,眉頭一挑,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冷眼看著她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應該慶幸,今天是我來,也該感激,我肯與你說這麼多廢話,如果再有下一次——”
易明爵的語氣頓住,唇邊玩味著綻開一抹笑容,卻極為冷淡,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從妖豔如血的紅唇間迸出來:“換了別人來的話,應該就不會有耐性和你說這麼多了。”
易明爵說完,就徑自轉身,對身邊為他撐傘的影六道:“走吧!”
影六頷首,一聲不吭的給他撐著傘,一邊對等在巷子口的護衛們做了個撤退的手勢。
主僕兩個步履匆匆卻姿態從容的往巷子口走去,李氏孤身站在原地,心裡反覆迴旋著易明爵的最後一句話——
如果換個人來?什麼人?殷王嗎?
如果是宋灝,想必真的是一句廢話都不會與她多說。
可易明爵,他又憑什麼給自己餘地?她陷害過易明樂,雙方明明已經結仇了。
這樣想著,李氏就越發的心煩意亂起來。
“三夫人!”突然一個溫和低弱的女聲打斷她的思路。
李氏急忙收攝心神,循聲望去,卻見白姨娘帶著帶著易永群房裡新近抬房的春桃及兩名婢女從門內走出來。
李氏目光一厲,立刻知道要壞事——
因為周媽媽的死讓她亂了方寸,方才就只顧著跟易明爵周旋,反倒忘了瞞訊息。
府裡盯著她的大有人在,果不其然,這就驚動了二房的人。
李氏心裡飛快的權衡對策,剛要上前去攔一攔,春桃已經眼尖的看到剛走出去不遠的易明爵。
“呀,那不是十少爺嗎?”春桃驚喜的喚了一聲。
易明爵又往前走了兩步才後知後覺的止了步子轉身。
“婢妾見過十少爺!”白姨娘溫婉有禮的迎過去對著易明爵屈膝拜下。
春桃緊隨其後,也跟過去見禮。
“方才侯爺聽了下人來報,說十少爺回府了,叫差遣婢妾等二人過來瞧瞧,原來真的是十少爺回來了。”白姨娘始終微垂著眼瞼,把她一貫低調平和的作風發揮到極致。
“是啊,這三更半夜的,十少爺怎麼這個時間回來了?這還下著雨呢,還是趕緊進府吧。”有人沉穩謹守本分,就得有人站出來挑動話題,春桃也跟著笑道,說著就側身過去要把易明爵往門裡讓。
李氏有些尷尬——
易明爵回府,她卻直接在門口送了人走,似乎怎麼都說不過去。
“就是呢,今天還得多虧了爵兒把周媽媽的屍身給我尋了回來,是三嬸兒心裡不肅靜,你瞧我,倒是把這事忘了,快些進府避避雨吧。”飛快的調整好表情,李氏也笑著勸到。
“不了!”易明爵明顯也不準備再進這個府門,直接道:“太晚了,我就不進去了。”
說完就要轉身,完完全全是把自己做了這裡的過客。
白姨娘心頭劇烈一震,隱隱有了易明爵姐弟已經和這裡劃清界限的念頭,但她不敢表露,還是佯裝不懂的繼續道:“這三更半夜的——”
易明爵全然不理,徑自離開。
“哎——”春桃到底是年輕,皺著眉頭小聲嘀咕,“這大晚上的,十少爺不回去歇著,還要去哪裡?”
“他不回府來,自然是有別的住處,別瞎問。”白姨娘扯了一把她的袖子,轉而對李氏屈膝福了福,道:“三夫人,侯爺聽聞周媽媽的事情了,著婢妾來看看,不過婢妾這笨嘴笨腮的怕是也說不清楚,您看您什麼時候方便,抽個時間親自去和侯爺說一聲行嗎?”
“這是應當的,不過今天太晚了,你先回了侯爺,讓他不要掛心,明日我再親自與他去說。”既然易永群聽到了動靜,再刻意迴避就只會空惹人懷疑。
“好!”白姨娘頷首,“時候不早了,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