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的年齡比你小了兩歲,哪怕等到有朝一日白髮蒼蒼了,你也會一直用這樣的藉口來搪塞我?”
尉遲瑤一愣,突然之間就有些無言以對。
她的確是一直拿兩人的年齡差距作為最直接的藉口來拒絕他,可卻鮮有讓自己認真去思考的時候。
她初見他時他只是個年僅十五歲的孩子,連面孔看上去都顯得稚嫩而青澀。
哪怕是一年之後的今天,也依舊是個年華大好的少年而已。
可是再過幾年呢?
她卻是忽視了,每個人孩子都會長大,每一個少年都會成長。
哪怕是她再怎麼樣的迴避,終有一日這個少年也會長大成為一個偉岸卓絕的男子。
“這不是藉口!”尉遲瑤道,微微皺眉。
“所以呢?其實連藉口都用不著嗎?”易明爵笑了一聲,聲音突然有了幾分難以壓抑的暗啞,看著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很認真的問道:“那麼——在你心裡我到底算做什麼?你的心裡可曾會有我的位置?”
他看著她,那笑容裡突然就帶了無盡的狼狽。
“爵兒——”尉遲瑤下意識的開口,語氣裡有許多的無奈。
她一直都明白這個少年的心意,可是卻沒有辦法接受。
看他如此,她心中亦是被堵塞的厲害,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想要抬手去撫平他眸子裡的傷痛。
可最後還是理智的剋制住。
“我說過了,你對我來說是十分珍貴的人,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我拿你當知己,當朋友,就這樣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用另一重關係來束縛我們之間的相處?”深吸一口氣,尉遲瑤的語氣依舊平靜無波。
易明爵笑笑,垂眸盯著她置於石桌上的右手,慢慢道:“可是你知道,你在我的心裡從來就不只是佔據著一個朋友的位置那樣簡單。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你真的就準備一直打著這個朋友的幌子繼續掩飾太平下去嗎?”
尉遲瑤的心頭微微一震,她看著少年的臉孔。
他微垂了眼睛,濃密捲翹的睫毛打下來一小片陰影將他眼底的神色完全掩飾住,讓她看不真切。
“那麼你想怎麼樣?”斟酌片刻,尉遲瑤卻是不答反問。
“你明知道——”易明爵的猛地抬頭看向她,可是對上她冷靜平和的目光,後半句話就生生的被卡在喉嚨裡,他頓了一下,語氣就又緩和了下來,“你明知道只要你不點頭我就永遠都不會強迫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我的心意你從來都明白,就算你再問我一萬遍,我給你的也是同樣的回答。現在不是我想怎麼樣的問題,而是你——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做朋友?做知己?你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真的可以維繫在這麼一個臨界點上永遠不變嗎?你知道今天之後的明天這天下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情形嗎?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是朋友也總有分道揚鑣的一天,你是要我現在就開始做好這樣的準備了嗎?”
“怎麼說這樣的話?”尉遲瑤皺眉。
“難道不是嗎?”易明爵卻是不以為然,他的唇角彎起一個自嘲的弧度,道,“這世上只有我明白,你和我之間的相處最是坦蕩清白的,可是別人呢?就算你拒絕了我,可是將來總有一天也是要嫁人的,到了那個時候人言可畏,到時候我對你來說應該就會變成無關緊要的人了吧?”
這些問題都是尉遲瑤不曾想過的,這些年她一直跟隨盧遠晟南征北戰,關於男女之間的問題,乃至於自己的終身大事還從來不曾認真的考慮過。
易明爵的這些話雖然尖銳,但也是事實。
她只是覺得現在用這樣的方式和他相處是最輕鬆愉快的,可是總有一天她要嫁人,他也會娶妻生子,到時候,哪怕他們彼此之前的關係仍然坦蕩清白,也總是要顧及旁人的眼光的。
就此失去這個知己好友麼?
她似乎——
是不願意的!
尉遲瑤突然被自己心裡這樣鮮明的想法嚇了一跳。
從何時起,這個少年在她的心裡竟然已經佔據了這樣重要而不可撼動的地位?
易明爵見她沉默,就又繼續說道,“如若你是鐵了心的終身不嫁,那麼我不介意一直用朋友的身份永遠留在你身邊,可是一旦有朝一日會有另一個男人在你心裡的分量超過我,你有沒有想過到時候又該是叫我如何自處?到時候再讓我瀟灑的無所謂的從你身邊退開嗎?雖然我不會計較,可是難道你就不覺得你這樣的做法太自私了嗎?”
回應他的也唯有尉遲瑤持續而隱忍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