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先起了頭,後面的人就也都跟著湊過來告辭。
“今日是武安侯府招呼不周,讓諸位大人和夫人們見笑了,過門是客,橫豎廚下都已經準備停當了,不如還是請各位移步到府中用了午膳再走吧。”易明威道,卻也只是個客氣話兒罷了。
既然不辦喜事了,還吃的哪門子的飯。
“侯爺客氣了,您府上事多,咱們還是不打擾了。”眾人也是按部就班的推辭。
易明威剛要開口送客,旁邊一直抖著把扇子瞧熱鬧的宋沛突然眸子閃亮的笑了笑道,“哎呦喲,各位大人何必如此心急?照本王看來,今天怕是真得要繼續在武安侯府叨擾著蹭一杯酒水吃了才能走呢!”
這位禮王殿下,慣常都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樣,幾乎隨時隨地都能笑的理所應當。
見他笑的滿面春風,便有人狐疑的順著他目光所在的方向扯著脖子看過去。
巷子外面除了圍觀的人群並不見什麼特別之處,只是耳力稍微好些的人已經恍惚聽到有喜慶的鑼鼓聲再度入耳,從遠處緩緩而來。
那歡快的嗩吶聲鑼鼓聲越來越清晰,惹的人群一陣猜疑。
“怎麼回事?是這附近還有別家也選在今天辦喜事嗎?”
“不應該啊!聽這陣仗,該是大戶人家嫁娶,這附近也沒聽說有哪一家要在今天辦喜事啊!”
“是朝這邊過來的吧?”
“好像是的!”
……
人群中議論紛紛。
宋沛笑的悠閒自在。
明樂和宋灝則是神色淡淡,完全一副作壁上觀事不關己的表情。
隨著鑼鼓聲越來越近,幾乎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朝巷子外頭看去,就在這時,遠處突然有圍觀的百姓驚奇的大聲道,“是鎮國將軍!是從鎮國將軍府出來的迎親隊伍!”
居然是秦嘯?
這才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訂了親,人們都還沒有把這個訊息消化掉,迎親的隊伍就已經到了,今天的稀奇事真是一樁接著一樁的來。
在場的人多半已經麻木了,只就炯炯有神的盯著巷子口的方向。
不多時果然就見一身大紅喜服的秦嘯姿態悠然的坐在高頭大馬上招搖過市的帶著一隊龐大的迎親隊伍從容走來。
馬背上的男子,丰神俊朗,一張猶如刀雕斧劈出來的剛毅面孔上帶著一貫旁若無人的桀驁表情緩緩而來。
今日他顯然是刻意的裝扮過,不比平日那般邋遢隨意,鬍子刮的乾乾淨淨,長髮利落的以紫玉金冠束起,大紅喜服的映襯下,更顯得挺拔雋秀。
秦嘯這樣的男人,不似宋灝和紀浩禹那般是天生的皇親貴胄,舉手投足間都有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尊貴華豔之氣,相反的,他這個人桀驁不馴,哪怕是如今身在高位,神情動作間也總時而會透出幾分不羈,這樣的人,在清流雅士之間看來可能會覺得他不入流,但是對於一眾養在深閨的小姐來說,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這也是他之所以會一躍成為京城裡的顯貴之家意欲攀附物件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看著這男子以一種肆意灑脫的姿態款款馭馬而來,許多前來參加婚禮的小姐們眼中都閃過幾分嬌羞和企盼的神色,但是再看他身上一身喜服,瞬間又被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哪怕是這男人再怎麼出色,過了今天也再和她們都沒有關係了!
“鎮國將軍!”易明威暗暗提了口氣,快步迎下臺階,拱手道,“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武安侯客氣了!”秦嘯翻身下馬,同樣回了一禮,“是秦某唐突,來的匆忙了些,還請侯爺不要見怪才好!”
“哪裡哪裡!”易明威與他寒暄著。
秦嘯此來的意圖,無需多說他也是明白了。
原本他還為著臨時定下了這門婚事而覺得忐忑,這會兒卻是連忐忑的餘地都沒了,回頭深深的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易明菲。
秦嘯的目光跟著移過去。
易明菲愕然看著他,兩個人,四目交接,這一刻她突然不知道該用何種表情和話語來面對他。
曾經她滿心痠痛的對他說喜歡,曾經她也信誓旦旦的說不嫁,可是這一刻,兩個人皆是一身紅裝就這樣在街頭相對,眼前的景物彷彿跨越千山萬水,唯獨將他們兩個從這紛擾的人群裡剔除出來。
她看著他,他亦是同樣的看著她。
這一次,他不再給她退路和選擇的機會,就這樣直接而主動的站在她面前。
他這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