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三個人都安安注意著姜太后的神色變化,可是自始至終她的神色都是出人意料之外的平靜。
“常嬤嬤,阿灝已經讓人拖下去處置了。”最後,明樂說道,起身對著姜太后誠摯的屈膝福了一禮,“常嬤嬤雖然包藏禍心,但到底也是服侍了母后許多年的老人了,唯恐母后再見到她會平添傷感,所以在這件事上阿灝和兒媳就自作主張,先行把常嬤嬤處置了,還請母后見諒。”
姜太后臉上的表情淡淡的,閉眼捻了兩下手裡佛珠,然後就遠遠的抬手虛扶了一把。
“罷了,你們也是一片孝心。這些年我也是年歲漸漸的大了,對於管理宮務方面多有些力不從心了,看樣子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姜太后道,說著停頓片刻,緊跟著就是話鋒一轉,嘆息道,“哀家也是萬不曾想到,常嬤嬤會是這麼樣的一個人。既然是證據確鑿,你和灝兒做的就沒錯,不過後來,她可能還說過什麼?”
“沒有!那常嬤嬤能夠不顯山不露水的在母后身邊蟄伏這麼久,想來也不會是個簡單的,審也是白審的。”明樂回道。
“當時灝兒他們兩個把蒐集到的證據擺出來,她也不曾分辨什麼,已經算是預設了。”慶模��韉饋�
想著還是唏噓不已。
姜太后這麼精明的一個人,居然也會被人算計了這麼久而一無所知。
“是啊,倒是我粗心大意了,竟然一直都不曾發現自己的身邊還藏著這樣的一個人。”姜太后略有所感的一聲長嘆。
誠然明樂是被她那一聲嘆息混淆了判斷力,只就因為她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對於和常嬤嬤之間多年的主僕情誼多少有幾分惋惜的。
可是後面轉念一想才又覺得怪異。
這姜太后的反應,未免反常,似乎——
她是在有意無意的探自己的口風,想要知道常嬤嬤是否招認了什麼出來的。
沉默片刻,慶模��饔值潰骸盎噬��淙懷f宙質裁匆裁凰擔��前湊漳殼暗鬧種旨O笙允荊��澈蠖薊褂Ω糜懈呷酥傅悖�裨蛩�喂噬枵餉創蟮囊桓鼉鄭�諢噬┠閔肀噠莘�蘇����輟6�蟻衷誒侄�夠騁芍�霸諛�砩現種菜��頻男資指�揪褪撬毋澹��橇磧釁淙耍�毋逯皇悄僑擻美椿煜�猶�囊桓齙布�瓢樟恕!�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姜太后詫異道,眉心擰成了疙瘩,隨後卻是不可置信的笑了出來,“誰會處心積慮的來算計我這麼一個久居深宮的婦道人家?想想也覺得荒唐。”
“從烏蘭大巫醫那冊子上面的記載,以及梁青玉給您診斷的情況來看,兒媳可以斷定,之前給您下蠱的的確是另有其人。”明樂說道,滿面肅然,仔細的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又對姜太后道,“按理說母后你大病初癒,兒媳不該再叫您勞心傷神了,可是眼下這事情卻是蹊蹺的很,又事關母后的鳳體安康,現在看來,唯有揪出常嬤嬤背後指使她的那個人,才有可能找到真正給母后種蠱的真兇。所以兒媳唐突,可否請母后您試著回想一下,早在三十年前,常嬤嬤到您身邊的那段時間前後,可是和什麼人結怨,或者起了大的衝突的?”
關於常嬤嬤身後那人的真實身份,其實明樂和宋灝的心裡都已經有了計較。
只是因為沒有發現那人要做此事的動機,並且也沒有真憑實據,所以也不好明著對姜太后施壓,只能用試探性的口吻來探她的口風。
“這樣啊!”姜太后的臉色無異,聞言就很是認真的揉著太陽穴想了一會兒,最終卻是一籌莫展的搖頭,“那個時候我出門都少,在盛京的閨秀圈子裡也沒個交惡的人,再者說了,即使女子之間有些勾心鬥角的小毛病,哪裡用得著使出這樣大費周章的伎倆來。”
若說是她年輕時候和哪個彼此交惡的閨秀小姐之間鬧出來的事,不只是明樂,就連慶模��骱頹匭ザ疾換嵯嘈擰�
哪個閨閣小姐能使出這樣的大手筆來對付一個婦道人家?更何況,這樣首屈一指的蠱,在大鄴這樣排斥巫蠱之術的地界裡,去哪裡找?
“是啊,就算是尋常的人際交惡,又有誰有魄力使出這樣的大手筆來陷害太皇太后。”秦嘯深以為然的點頭,抖平了衣袍起身,徑自走到姜太后面前對她恭敬的施了一禮,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一卷信件呈到她面前,道,“太皇太后先看看這個吧!”
姜太后沒有馬上去動那些東西,目光從上面匆匆一掃,就抬眸遞給秦嘯一個詢問的眼神。
“微臣唐突,請太皇太后過目!”秦嘯道,神情語氣一如既往的恭敬,完全不似他平時情況傲慢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