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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部分

情了?”

“當年大鄴宮廷之內的奪嫡之爭相較於這裡也不見得局面要好上多少,再加上裡頭夾雜了榮王的手段,你僥倖留下一條命已經是那般不易,我想那個時候你一定有過這樣的信念,有朝一日一定要坐到那個位置上,叫那些欺你辱你的人全部臣服在你腳下,讓他們敬畏和痛悔。”明樂說道,她的語氣很平靜,並不見怎樣的慷慨激昂,也沒有怎樣的憤怒和仇恨,只是用一種溫和而安靜的神態緩緩陳述,“那樣的戰爭,雖然我也可以勉強算是經歷過,但到底也是半個局外人,做不來像你那樣的感同身受,我感覺不到你的切膚之痛,也不能完全領會你在這一取一舍之間所有的掙扎,可是我知道,你最後在做出那樣讓步的時候,一定十分的不容易。坐上那個位置,是支撐你十幾年在南疆軍中艱苦歷練一路走來的所有信念,那一刻全然放棄,那麼多年的努力就那樣付之東流,現在還要去為了別人的江山殫精竭慮,你是不是也有不甘心?”

宋灝和紀浩禹,從某種意義上講,都是一樣的人。

因為某種壓力而執著的把坐上那個位置看成是此生走下去的終極理想和最高動力。

他們都曾在那樣的戰爭中受過傷,他們對於權力的渴望其實是明樂這樣的人永遠都無法真實體會的。

可是現在的宋灝,卻放棄了。

這個問題,明樂之前就曾數次想問,可是都忍住了沒有開口,她知道宋灝之所有會做出這樣的讓步,這其中就有她的關係,那個時候她很怕刨根問題的追究這個問題最終會打破她和宋灝之間維持的平衡,她自私的不想去承擔那份責任,所以她讓自己偽裝的無知。

可是現在,在大興再一次經歷到這樣慘烈的戰爭,又逼迫著她不得不去直面這個問題。

宋灝聞言這才終於瞭然她今日的這番感慨究竟從何而來。

“傻瓜!”他彎了唇角,垂下眼睛吻她的額頭,“那件事情最初我的確是十分艱難的猶豫過,可是做了那樣的決定,我現在反而覺得輕鬆也值得了。你說的對,為了那個位置,我苦心孤詣不擇手段的籌謀了十多年,最終那一刻決定要放棄的時候,若說是半點掙扎都沒有那是假的。可是現在,我反而慶幸我曾經的放棄。樂兒你知道嗎?那十多年間我幾乎從來就沒有感覺的到自己是真實活著的存在過,一心一意都只為了那個最後的目的在算計。可是現在,當那個位置不再是我前行路上唯一的導向標的時候,我反而覺得一身輕鬆。我的身邊有你,有母后,還有喬兒和允兒,我可以不用再費心算計著而不敢用真正的面目面對你們,當除了仇恨之外,我還能由心而發的去笑去生氣甚至去憤怒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曾經我堅持的那些竟然都只是枷鎖,因為這一刻,我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靈魂在同步活著的訊號。現在我倒是慶幸,我從那個位置的召喚之下走了出來,否則我依然會覺得我這一生活著就如同一具行屍走肉的傀儡,或是為了復仇,或是為了搶奪,但是——從來不曾真的為了我自己。”

一個人的執念往往會成為牽引他前進的最大動力,可是有時候,更可貴的是肆意而自在的活著。

所謂“活著”兩個字,是何等的來之不易。

明樂聽著宋灝的一番話,緊抿著唇角久久未語。

最後她笑了笑,仰頭去看他的臉,“你說,紀浩禹現在的心境是不是還停留在你的當年那裡?”

宋灝聞言,唇角的笑容也跟著淡了些許。

“你又胡思亂想了。”他道,懲罰性的低頭去咬她的鼻尖。

明樂趕緊把臉藏在他的胸前,咯咯的笑了兩聲還是再次抬頭朝他看去,“之前不覺得,昨天聽了你的話之後我才更覺得心驚,如果他的奪位之心裡面夾雜了蘇皇后的影響在裡頭,那麼只怕後面將要經歷的事情將遠比我們之前預料之中的都會更加慘烈。榮王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用心,可是他們兩人之間表面上卻能維持著一團和氣,兩個苦大仇深,勢必要將對方推倒鋤掉的人,他們現在越是這樣,那麼將來有一天一旦衝突徹底爆發,就會更加的殘忍和激烈。而且,你說榮王要等的那個時機——到底是什麼?”

依照榮王如今的權力地位,其實他現在要紀浩禹死是最容易不過的。

可是他沒有。

明樂不信紀浩禹這些年來做的那些事紀千赫會不知道,可是他明明知道,卻縱容著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折騰,這又是為什麼?

隨著紀浩禹的力量逐漸壯大,最終威脅的也必定是他,他為什麼要這樣放縱?

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