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上啄了一下,道:“要嫁給我嗎?我不勉強你,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不能保證我能給你的到底有多少,可是我保證,我會盡力。”
他說要娶她?這是易明菲從來都不曾奢望過的。
今天她會隨他出來,不過是遵循自己的本心,不顧一切的想要做一件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
把自己交給他,哪怕是此後天涯陌路——
她只是,想要這樣做。
易明菲的唇角綻開一抹笑,她抬手撫上他的面頰,指尖劃過,一點一點將這男子的眉目深深的印刻在腦海裡。
這就是她一直牽腸掛肚念念不忘的男人,這一刻終於可以有機會這樣清楚而仔細的看他。
“你需要做什麼?”易明菲問,掌心靠在他的臉孔上,他下巴上新長出的胡茬刺在她的掌心有點癢,但是那感覺卻真實的叫人留戀。
“不知道!”秦嘯就勢含住她的指尖吻了吻。
彼時易明菲被他壓在身下,她抬手的時候袖子滑落,秦嘯的目光不經意的一撇,藉著昏暗的燭火分明捕捉到她小臂上幾道斑駁的印記。
赫然——
應當是那時被易老夫人囚禁時候受的鞭傷。
秦嘯的眼中一痛,理智瞬間就回籠了幾分,他拉過她的手臂,聲音裡有隱約的怒氣,“我給你的藥,你沒有用?”
易明菲察覺到他目光的落點,臉色突然一白。
她最不想讓他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狼狽,可是一時疏忽,她卻是忘了。
他連忙推開他,翻身坐起來扯了衣袖遮掩,慌亂的小聲道:“不是!”
秦嘯皺眉,當時因為知道武安侯府的人會被暫時打入天牢,他事先就給了她一瓶對皮外傷有奇效的藥膏,如果那個時候她就用了的話,怎麼都不該再留下這樣明顯的印記。
其實當時易明菲身上那些鞭傷並不是太深,結痂脫落之後面板上不會留下明顯的疤痕,只是如果調理不好的話,卻會留下經年不去的印記。
若是在男人身上其實也就沒什麼了,可是對女子而言,身子和臉的重要性幾乎不相上下。
易明菲用力的抿著唇角,秦嘯看著燈影下她模糊的側影,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恍然像是明白了她這大半年來閉門不出的原因。
易明菲比明樂還要大上半歲,正常的話兩年前該出嫁了。而就算這兩年武安侯府裡面亂的很,可是這大半年整個京城都已經安定下來了,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李氏怎麼會把女兒留的這麼久?
秦嘯的目光突然就冷了下來,他坐起來,一把拽住易明菲的手腕,質問道,“你是故意的嗎?”
易明菲用力的壓著袖子將手臂上的痕跡掩藏起來,心裡一半苦澀一半絕望。
這些疤痕的確是她故意留下的,她不是明樂,沒有那樣的勇氣和魄力去公然和自己的母親對抗,她是名門閨秀,本該循規蹈矩的嫁人生子,可是自從有那樣一個男人猝不及防的入了她的眼進了她的心,她便再不能勉強自己在那條尋常閨秀的路子上走下去了。嫁給完全陌生的男子,門當戶對榮華錦繡,看上去安穩喜樂沒什麼不好,可是她自己的本心呢?將來有一天,面對自己的夫君子女心裡卻總會有另一個人男人的影子揮之不散,那樣的人生,真是會安穩快樂嗎?
秦嘯那樣的人,風光無限高高在上,而她在他面前卻總是一無是處狼狽不堪,她從來就不敢奢想嫁他為妻,卻也同樣不想稀裡糊塗的嫁給他以外的男子。
從明妃的事情了結之後李氏就開始替她謀劃婚事了,被逼無奈她就咬牙停了藥,在手臂上留了疤。
李氏只以為是易老夫人當初下手太重,讓她身上的傷痕無法痊癒,恨的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李氏自己也是女人,自然知道易明菲身上留下這些印記意味著什麼,若是走尋常的路子給她安排一門門當戶對的婚事,難免她這個樣子不會遭到夫君的厭棄,左右為難之下只能一拖再拖,心裡一邊權衡著合適的聯姻人選一邊暗地裡四處尋醫問藥,急著幫她診治,卻全然不知這一切根本就是女兒有意為之。
秦嘯的質問幾乎是將易明菲逼上了絕境。
她的確是因為他才不得已用了這樣自損的法子來推拒婚事,可是卻也萬不想讓他看到這樣狼狽的自己。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也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奢望。”易明菲道,她使勁的垂著頭不去接觸秦嘯的視線,想哭卻又努力的壓制住,慌亂的掩住衣襟,一面用力試著甩開他的手,“以你的身份地位,將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