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說我算計你?也不回頭想想,從小到大你在師父跟前給我穿了多少次小鞋。穆蘭琪,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咱們彼此彼此,誰也別在誰的跟前裝好人。而且我做了什麼?算起來我也是算是給了你一個好歸宿不是嗎?你不是一直處心積慮的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在主子跟前賣乖討好嗎?我這樣做也是給你機會,間接地成全了你。你服侍好了世子,到時候豈不就是主子的一家人了?倒是飛黃騰達,也是大富大貴。當然了,像你我這樣卑賤的出身,世子妃是沒你的份兒了,可哪怕就只是個姨娘或者通房,依照主子在朝中的地位,榮親王府青雲直上,還能虧待了你不成?怪就怪你不守本分,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飛上枝頭做鳳凰的美事,就不要想了。”
當初被紀千赫送給紀浩騰做玩物,這對穆蘭琪來說是永遠也無法磨滅的暗傷。
梁青玉這些話無疑是在往她的傷口上撒鹽。
“你說什麼?”穆蘭琪的目光兇狠,幾乎恨不能直接將她生吞入腹,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梁青玉這是自知在劫難逃,所以故意的激怒她,想要一個痛快。
想通了這一點,她突然就笑了起來,聲音清脆一如往昔,在這寂靜的巷子裡卻顯得分外刺耳。
“是啊,你也會說,以你我這樣的出身就不要做飛上枝頭的美夢了。怎麼樣,現在重新墜落塵埃的感覺怎麼樣?”穆蘭琪諷刺笑道,每一個字卻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有種咬牙切齒的恨意透出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梁青玉像是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目光一冷,定定的看著她。
“你真是蠢啊!”穆蘭琪一聲嘆息,隨後就又開心的笑了起來,只是那張臉孔上猙獰的表情仍然沒有完全褪去,怎麼看都透著詭異,“你也不想想,主子佈局三十年要針對大鄴的太皇太后設局,你是什麼資歷,什麼身份,那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他不叫師父做,也不叫我做,而偏偏要讓你來做?你以為他是有多器重你?簡直自不量力。”
梁青玉聞言,整個人突然定住了一般,反應了好一會兒才不可置信的抬頭對上穆蘭琪的視線,不可置通道:“是你——”
“是啊,就是我!”穆蘭琪唇角勾起一個諷刺的笑容,抬手重重的拍了下她已經紅腫的臉頰。
劇痛傳來,讓梁青玉更加清醒了一些。
然後就聽她繼續說道:“我跟著按成公主在這裡兩年了,殷王是什麼人,殷王妃是什麼人當然一清二楚,如果他們真是那麼好糊弄的,那麼你以為像這種爭功勞的事情會輪得著你來做嗎?實話告訴你吧,就是暗中聯絡師父,向她提議讓你來的。我就知道你不安分,果不其然,見到殷王你就臨時起意了。怎麼?你還真以為考上了他,就能平步青雲?還是指望著拿他做擋箭牌,從主子和師父的手下逃出生天?”
“呵——”梁青玉突然笑了一聲,可是笑到一半聲音突然就又戛然而止。
她一直以為她是已經打到了穆蘭琪,取代了她在左司大巫醫和紀千赫面前的地位了,卻是萬不曾想到,這一次的任務居然從頭到尾都是別人設計給她的一個局。
“你也不要怨恨我。要怪就怪你自己鬼迷心竅,自己找死。這就算作是你當初暗算我的回禮吧,怎麼樣?你覺得可還滿意?”穆蘭琪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才覺得稍稍暢快了一些。
梁青玉整個人呆愣愣的半趴在地上,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荒唐的大夢。
她從來都吧穆蘭琪是做眼中釘,可是無論是從用度的本事上還是算計人的手段上都被她死死的壓制,原以為透過那件事可以徹底的壓倒她,不曾想到最後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讓這個小賤人找到機會反咬一口。
“你得意什麼?就算這一次我栽在你的手裡又怎麼樣?難道還能改變什麼嗎?之前發生的事,一樣也改變不了,你現在難道就真的痛快了嗎?”梁青玉惱羞成怒猛地回頭瞪著穆蘭琪,她伏在泥地上,聲音暗沉沙啞如同鬼哭的淒厲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嗎?就憑你,也敢肖想主子?你不過是仗著師父寵你,才得了機會能多在主子跟前走動罷了。可是在主子的眼裡,你跟我根本就都是一樣的,只是供他驅策的棋子而已。你不要痴心妄想了,縱使沒有我從中作梗,你也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他的枕邊人,你別做夢了。”
紀千赫如今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而穆蘭琪青春年少,不過二八年華。
在這個女子普遍十四五歲就成婚的年紀裡,紀千赫已經當之無愧是她祖父輩分的人了。
可是偏偏,卻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