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有了動靜,看了他倆一眼,“你們別說話。”
阮流箏無奈,只好和丁意媛一起保持緘默。
劉主任繼續對他一番轟炸式的批評,他都靜靜地聽著,最後,劉主任也拿他沒辦法,氣呼呼而去。
他於是去配藥室打了個轉,拿了瓶酒精,坐下來,清潤的聲音不高不低,剛好夠入耳,“過來。”
這一聲過來是叫誰?
她左右看看,除了她,辦公室裡好幾個人呢,丁意媛也在,他叫誰啊?
程醫生的目光一下就落在她身上了……
她腳尖挪了挪,咬著唇,不太確定,辦公室裡也瞬間安靜下來,氣氛有點異常,她的臉,居然不自覺地燒了起來。
她還是有種預感的,應該是叫自己沒錯,可是,畢竟蛋糕的誤會可是發生過的!
哎呀,這個人真是!叫誰過去喊聲名字不行嗎?
他沒等到有人有反應,目光就看過來了,很嚴肅,臉色比平常更清冷一些,聲音也略略提高了,“過來!今天還要做手術,別耽擱時間了!”
這下所有人都看著她了……
她還是不那麼確定,指了指自己,“我?”
他沉下臉來,好像在說,還有誰?
她的臉持續燒著,低著頭快步走到他面前。
他指著面前的凳子,“坐下。”
“哦。”她輕輕應了聲,坐在他旁邊。
他開啟酒精瓶,用棉籤沾了酒精,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手明明是涼的,可是卻像通了電一般,麻得她臉上火燒火燒的,她忍不住往後縮,他眼一瞪,手再次捏住了,“別動!”
臉上傳來一片清涼感,很是舒服。
她的臉被那男人扇了一巴掌,也不知道紅腫了沒有,加之現在又燒得緋紅,這酒精擦上去,還是挺舒服的。
只是,她跟他的距離太近了啊!近得她只要抬眼便可以看見他眼中的自己,濃濃墨色流光裡,她的影子如此清晰……
她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瞼了,可那一眼的眉眼卻在眼前揮之不去,實在太好看。
心思有點亂。她想深呼吸一口放鬆自己,卻又不敢,只因他的呼吸也近在鼻息。
大約因為他是醫生,他身上總是有一種乾淨清爽的味道,說不出來是什麼味,不是香味,也不是沐浴乳洗衣液之類的氣味,即便隔得很近,也只是若有若無,而她之所以對這種味道特別敏/感,是因為她曾經在這樣的氣息環抱中睡過很長一段時間,那是一種深入心脾難以忘懷的氣息。
所以,以此刻她和他的距離,她很輕易就能被這種氣息給入侵了,稍稍呼吸重一點,就滿心滿肺被這氣息所侵襲,哪裡還敢深呼吸?
心房裡已然缺了氧,偏又不敢多吸點氣息給自己供氧,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憋死了。
“好……好了沒?”她雙頰緋紅,眼睛潤潤的,快要滴出水來一般。
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睛太好看了,她從而忽視了其實她自己也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動時伶俐,靜時如水。
是的,她總將他的眼睛比喻成星河,閃閃爍爍,光芒銀河一樣流淌,事實上,她的一雙眼睛才真是秋水盪漾,轉眸,波光粼粼。
他皺了眉,“讓你別動!”
然後不知他擦到哪裡了,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突然下手好重,酒精灼得她臉上火/辣辣地疼,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再沒心思去分析他的味道了,尋思著問,“我臉上是不是抓破了?”
“嗯!”他繃著臉回答。
“那你還這麼用力?”他不是神外第一刀嗎?這麼重手重腳地做神外手術他早混不下去了!
他陰沉著臉,“不用力你不知道疼!”
那神
情,就跟從前數落她不應該染指甲油一樣……
“……”她無語,忍不住又道,“身為一個外科醫生!你的目的是讓病人疼?”
他不說話了,她臉上的傷也處理完了,他開始收拾酒精瓶。
她臉上還有些辣,而且範圍還很廣,她有些擔心,想找面鏡子看看。
她自己是沒帶鏡子的習慣,眼睛到處瞟,想看辦公室有沒有。
他倒是注意到了她這個小動作,問,“找什麼?”
“鏡子。”她隨口回答。
“不用找了!鐵定破相!”他口氣有些不太好。
她被驚了一跳,“有那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