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一起自然而然產生的默契和領悟力,有的事,不需要說,只看眼神,便能瞭解大概。
所以,溫宜不需要說,而他,也不需要問了。
溫宜起身,溫和一笑,“睡覺吧。”
從他面前走過,微笑還噙在她嘴角,他看見的是她眼角的魚尾紋,又深了一層。再華麗的優雅,也終抵不過歲月的洗禮。
溫宜回了房間,門沒有關緊,可是也聽不到一點說話的聲音,整個家裡死一般寂靜。
他回房,拿起手機,找到張助理電話撥了過去,“你好,張助理,我至謙,這麼晚打擾了,抱歉。”
“哦,你好你好,不打擾,我也剛到家。”
“張助理,請問我爸這次去瀋陽幹什麼?”他問得很直接。
“是去瀋陽那邊一家公司考察,下半年可能跟他們有合作。”
“還有呢?”
“還有,剛好那家公司老總的父親生病住院,寧總去醫院看望了一下,沒別的了。”
“好,謝謝。”
他放下手機,靠在床頭,陷入深深的沉思。耳邊響起兩年前在大伯家裡聚餐時,不經意聽到大哥在房間裡接的一個電話,只聽到一句:方池洲!你調瀋陽了?
坐了好一會兒,他拿上車鑰匙開車出去。
已經快深夜了,街上車輛稀稀落落,燈火輝煌裡,整個城市進入表面的夜謐。
開了車窗,暖風吹進來,再也沒有了寒意,前方的街燈,一直延綿到很遠的地方。
阮流箏還沒有睡,習慣了晚睡,現在不用她再分析資料了,一時還真不適應。
捧了本書窩在床上看,手機卻響起來了。
看見螢幕上的名字,她笑了,接聽,“喂?”
“流箏,睡了沒?”
靜謐中,她聽見他的聲音低低地,帶著磁性撞著她的耳膜,笑容漫開了些,“還沒。”
“出來。”他說。
“嗯?”她一時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說,出來行嗎?”
“……”她驚愕了,“現在?”
“嗯。”
“可是……這麼晚了……”她看了眼鬧鐘,都快半夜了,而且,他們不是才看了電影嗎?這才分開多久啊?
“我在你家門口。”他說。
她再次驚愕,“啊?”
“出來。”
“……”直覺他是不是有什麼事!“你等等啊。”
她放下書,換了衣服出去。
裴素芬和阮建忠都已經睡了,樓下一片漆黑,她開啟燈,輕手輕腳地出門。
一開啟門,就看見他的車停在門口,車燈亮著,車窗開著,他的側影在窗內,定格成一幅畫。
她跑過去,上車,發現他還穿著白天的衣服,眼神亮亮的,定定地看著她。
“你這是……怎麼了?”她笑著問。
他沉默著,伸手撫弄她的耳朵。
“怎麼回事啊?”她被他弄得癢癢的,歪了歪頭。
“我想你了。”他忽然說。
她怔住。
這句話來得太突然了。
好像他還沒跟她直白地說過類似的話語,而且,他們分明才分開不到兩小時。
看著她愣愣的樣子,他手臂一收,將她抱進懷裡,嘆息,“傻姑娘,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好。”
她還是一頭霧水,懵懂笑了笑,“你到底是怎麼了?遇上什麼事兒了?”
“我沒事。”他說,“我就想看看你。”他頓了頓,手指在她披散的髮間穿梭,“抱抱你。”
她任他抱著,一動不動。
許久,他才放開她,可是,仍然久久地注視著她,握著她的手,摩挲不放。
她對他的眼睛一向沒有免疫力,這麼看著,實在看得她不自在了,伸手捏他臉頰,胡茬紮在她手指上,粗糙蹭手,“喂,你到底怎麼回事啊?回家一趟變得很奇怪!是家裡有什麼事?”
他搖搖頭。
“那……是因為下週的演講嗎?”這次競爭副院長還要上臺演講,他莫非有壓力?“我看你還不如回家好好準備準備,不行,已經太晚了,你還是回家睡覺比較好,養足精神才能好好演講啊!還有幾天,我陪你一起準備吧!”
他看著她,淡淡笑意,“你怎麼陪我準備?”
她想了想,的確在這方面他比她擅長多了,有些氣餒,“我知道,我不擅長這種在大眾面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