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的地方,宛如成了邪教祭祀的大火壇。
四方響起了村民如同犀牛遷徙般的腳步聲。人都湧來了。
有人在嘶聲吶喊:“林子裡著火啦,又著火啦——”
不一會兒,果林內外聚集了二三百號人……一個個喘成死狗。
丈夫對錦娘說:“把靈玉仙子架到火堆上去。”
錦娘微微張開嘴巴,瞬間又明白了丈夫的用意。
當下,把花絲一拋,捆住暈迷的靈玉,送去了火堆上方。
兇猛的火舌在靈玉的腳下一尺處肆虐著,試圖將她捲入火焰的深處。
圍觀群眾們露出驚懼而迷離的表情,安安靜靜的……
阿泰戾然望著天上,來回踱著步子,像一頭憤怒的雄獅,每邁一步腳下都湧起殺氣。
他以令人極度不安的步伐走了一會,向天空大聲說:“喂——上頭的狗東西,你激怒老子了!不管你是個什麼東西,有本事的話就正大光明下來一戰,躲在陰溝裡對女人使下三濫的手段,算什麼人物?”
他頓了頓,聲音越發狠戾兇殘,近乎咆哮地說:“你這隻噁心荒唐的大老鼠,老子對太陽發誓,總有一天會踩住你骯髒的尾巴,把你的黑心爛肺掏出來!再擰斷你那顆愚蠢的腦袋,撕爛你的臉皮!你給我記住這個誓言!”
他咬牙切齒,粗暴得像地獄裡蹦上來的惡獸,“你要靈氣是吧!要進空間是吧!好——老子數十聲,你立刻把那隻該死的女妖送下來,否則,就看著你的靈氣下火海吧!”
“一、二、三……”
他嗜血的喊聲硬邦邦砸入空氣裡。宛如要親手製造一個地獄,無情到了極點。
圍觀者們無不口乾舌燥,眼球都渙散了。
就在他數到九的時候,異況陡然發生!
半空十丈高的地方,忽然掉下一個白衣女子,如同巨大的布偶直直墜落,“啪嗒”落在了火堆旁!
驚聲四起……慌作一團!
仰頭看去,上方虛空一片平靜無波,浩瀚無垠……
阿泰正要上前,妻子卻已先他一步,用花絲把那女子吊了起來。
只見她的頭顱像瘟雞般耷拉著。纖白的脖子上,印著兩個紫紅的大指印。
——顯然,脖子已被捏斷了!
右耳的下方,赫然有一個指頭大小的洞,正汩汩往下流淌著銀色的血液!
錦娘用花絲撥開她散落的髮絲,緩緩展露出那張臉來。
眾人發出驚魂的呼聲:“啊——果然是妖精!”
只見那張臉正在發生令人驚悚的變化:一會是錦娘,一會是李燕妮,一會是秦漠,一會是四奶奶,一會兒是里長,一會兒是元慶,一會兒是江員外的妻子,一會是小孩;一會兒是老人……
眾生面孔在那臉上輪番閃現,畫面可怖至極!
四周炸鍋一般,驚聲此起彼伏。
後來,那張不停變幻的臉終於緩緩定格,成了一張慘白清秀、與靈玉有六分相像的婦人臉龐來。
阿泰的目光向人群一掃,一把揪住蘭芳大姐的禿頭男人,“瞧見沒,夜裡與你苟合的,就是這隻吸人陽氣的妖精!”
禿頭大肚的男人鼓著眼珠,抖索著肥厚的嘴巴,當場暈了過去!
阿泰又殘暴地把李元慶一扯,磨牙吮血地說:“老子清楚,你小子也是上頭的人。你別當老子是蠢貨!”
李元慶癱軟著,面如金紙,跟前的袍子尿溼了一大片。
阿泰掃視眾人,掀起嘴皮子說:“以後誰敢亂嚼舌頭詆譭老子的女人,哪怕是一個字,也定然叫你生不如死!這種警告老子只說一遍!言出必行!全都睜大眼睛瞧好了——”
他把李元慶往地上一摜,一腳往他的褲襠裡踩去……
元慶撕心裂肺,“啊——”
……
錦娘靜默瞧著這場近乎血腥的報復。
螻蟻眾生被嚇得面無人色。火光在他們的臉上跳躍著,如同鍍上一層噩夢般的幻影色澤……
她把靈玉放回地面,毫不猶豫將李燕妮拋進了火海。
一股銀灰色的煙霧在火堆裡升騰起來……
錦娘靜靜凝視著。
這個結局,跟那本垃圾書好像有出入了——她不是被阿泰捏死的!
是哪裡出錯了?還是說,那種書根本不足為信?!
還有,她耳下的那個洞……難道,她原本真的有個紅痣嗎?
如果是這樣,現在被人挖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