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能是因為長貴吧。”妻子說。
“……為何如此說?”阿泰垂眸看她。
長貴雖以身佈施,功德無量,但還未證到果位,不至引發聖人離世的異相吧——他是這樣想的。
錦娘平淡地說,“因為他做了好事嘛。”
丈夫微妙地頓了一會,沒說什麼。把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緩緩投向了暮晚中的聖境。
一向對神奇事物趨之若鶩的錦娘,卻對這罕見的景象興致索然,把腦袋靠在他胸前,懨懨地閉上了眼睛。
安寧很快又回到了這個家中。誰也沒再提長貴。好像他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陌生人。
秦漠果然留宿在廟裡。一夜無話,相擁而眠。
次日,夫婦二人照常過著日子。
只是這天早晨,丈夫賴床賴得不專業,簡直有點敷衍——妻子去一鬨,他就起來了。
不知怎麼想的,學著普通的農夫在院裡剷雪。靈力也不用,一鏟子一鏟子蠻幹,虔誠而踏實,彷彿這才是過日子該有的模樣。
就在錦娘做早飯時,村上忽然傳來了哭聲。
——大嗓門兒撕開雪境的靜默,傳出了老遠。粗嘎,破碎,要斷魂了一般。
錦孃的心微微一沉,連忙走到外面,“是長貴娘嗎?”
她知道不是,怎麼聽都像蘭芳!
丈夫頓住鏟鍬,望著她說,“……錦娘,是張蘭芳。”
錦娘默了一下,“她為啥哭啊?”
丈夫傾聽了一會。其實剛才就已知道了,卻害怕嚇著她,沒有說。
可是,這會兒也瞞不住了。儘量用平淡的語氣說,“夜裡,她男人被老虎吃了。”
她驚愕了一瞬,淡淡道,“被老虎吃了?”
阿泰點頭。她的反應比他預想中要鎮定許多。
這說明她的心變深了。他暗歎一口氣。
“哥,是那個詛咒要發生了嗎?”
“詛咒……哼。”阿泰冷哼,臉上浮出一絲諷刺。
錦娘面色凝重地說,“跳大神的說,山神要求拿未滿二十的天家血脈驅邪,不然村裡人會一個接一個被鬼獸吃掉——這是衝著小漠來的。”
丈夫兇惡地皺了皺鼻子。“你現在應該明白,當時降下來的所謂神靈是誰了吧?”
錦娘點頭,“是上頭那位。他會附身。利用跳大神的害人。”
她語氣確鑿補充道,“他的魂魄能離開身體到我們這裡。”
丈夫目光動了動,瞧著妻子說,“魂魄降下來,大概不需要李燕妮的空間通道。只有身體離開才需要,就像神仙的離魂之術。錦娘,你認為呢?”
錦娘知道丈夫十分敏銳,應該是在試探她。她心裡輕嘆,微笑道,“沒錯。應是如此。”
丈夫摸著下巴沉思一會,自言自語道,“既然他的魂魄之前就能降下來,為何不直接跑去附皇帝身上?這樣不就可以稱霸了?現如今小漠幾乎沒有實權,盯著他又有何意義?”
錦娘望著丈夫的臉,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