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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她卻好像在地獄底層過了幾萬年。

當她手裡現出靈泉水時,她的眼神已經枯萎得難以形容——整個人好像死了一樣。

阿泰望著她,腦子裡一陣空白。

直到徒弟奔進來,他才“騰”地站起來,心驚肉跳扶住了妻子。

這時的他哪裡還記得長貴?

靈玉一把奪過了碗,端到長貴嘴邊。

僧人斷續地說,“不必了。如此……是最好……的結局。”

還清孽債,了此孽身,下輩子從頭再來。

靈玉如同瘋婆子,把泉水澆在了他的傷口上。

傷口如她所期望的,神奇癒合了……

這具皮囊卻無可挽回地喪失了活力——裡面駐紮的靈魂已經毫無留戀地走了。

靈玉肝腸寸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知腦子裡又哪根筋搭錯,忽然悽絕向僧人的遺體親吻過去。

秦漠見狀,怒火中燒,一腳把這自以為是的女人踹得遠遠的,“他是佛門中人,你膽敢玷汙!”

靈玉哭得要斷氣,“他是為了救我,他臨死都愛著我……他是愛我的。他為我犧牲了性命,長貴——”

這道在危難時刻降臨的愛情之光,比七彩雲霞還燦爛,既挽救了她的貞操,也照亮了她的靈魂。

——哪怕他個頭不高,哪怕他是個和尚,她都不打算在意了。

早在他挺身而出的時候,她已經決定接受他了。然而,斯人卻已長逝……

靈玉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

阿泰抱住冰涼的妻子,對秦漠說:“你把他的屍身送回廟裡去。別被這瘋婆子褻瀆了!”

“是。”秦漠立刻奪過長貴的屍身,掠出了門外。

靈玉如被奪走至寶,大叫一聲追了出去。

她是如此奮不顧身——只穿著紅肚兜、紅紗褲,如一株烈火紅蓮般衝入了大雪中。

*

阿泰鐵青著臉,向家中掠去。

沒救下長貴,還把妻子搭了進去。此刻的心情可謂糟糕透頂。

決定過去救人時,他曾猶豫要不要把她留家裡,卻又怕敵人調虎離山,才帶了同去——沒想到,終究還是出事了。

他親吻著她冰涼的臉,啞聲問道,“錦娘,你感覺如何?”

她沒有回應。

“錦娘……”阿泰努力用平常的語氣說話,“說話好嗎?”

“疼……”她趴在他的肩上,用破碎的聲音說。

“哪裡疼?”

“疼……”她的目光不聚焦,開始了無意識的囈語,“螞蟻吃我。”

“哪裡疼?”他急得五臟六腑燒起來,“腦子裡疼嗎?”

錦娘目光渙散著。

似乎墮入了不可超拔的煉獄,身子輕輕抽搐著。僵硬以不均勻的形態在她體內漫開。她的一條腿成了石塊,一條腿卻是棉花。

阿泰奔到後屋,拉開臥房的障門,解開她的襖裙。然後探入靈力,細細檢視妻子的身體。

並無絲毫異常。

那麼,“疼痛”一定是來自於記憶。花裡封存的全是“疼”的記憶。

——像被螞蟻吃掉的感覺。也有可能是……真的被螞蟻吃掉。

他無從判斷。

他望著她雪白的臉,雪白的唇,一陣陣心如刀割。無計可施,只能鑽進被窩裡緊貼著她。源源不斷把溫暖傳遞過去。

“錦娘……”

她的身子好像成了無底的冰淵,怎麼也暖不過來。

那冰淵裡除了寒冷,只有疼痛。

他難以想象她經受過什麼!

如果可以,他願意更疼一萬倍,把這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

然而……無計可施。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充滿憂煎地等待著!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疼痛的風暴似乎饒過了她。

她的抽搐終於減輕了,人漸漸穩定了下來。

阿泰才發現自己全身溼透了,並且像垂死之人一樣恐懼地喘息著。他深吸一口氣,稍微定了定神,動作輕柔地把妻子的身體轉了過來。

她並沒有睡著。眼睛是半睜著的,漏出的光芒如同冷透的灰燼。

阿泰的心再次提了上去。張了好幾次嘴,才發出一種被恐懼醃透的聲音來,“我的寶貝,你還疼嗎?”

她一時沒回應。良久,才微微挪動,把臉貼在了他的大手上。

“不了。不疼了。”她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