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找到了。
世子爺兼縣老爺還赦免了幾項賦稅條目。真是天降大喜!
蘭芳大姐一大早就來跟嚴錦聊天。手裡還端著早飯碗!
吃的是玉米糝子,配蘿蔔乾兒。
吸溜吸溜地喝著,告訴她昨晚的後續:
李燕妮因建議有功,被貴人賞了五十兩銀,親口贊她有“妙知灼見”。還要把她“智計尋獲糧食”一事,向全縣張榜通告。
真是出盡了風頭!
“可能姨太太的位置落她兜裡了。”蘭芳斜著眼,語氣酸溜溜的。
“給誰當姨太太?”
“還能有誰?貴人唄!”
嚴錦:“……”
“大姐,那事兒後來咋說的?”
“哪個事兒?”
“驅邪的事兒……”
蘭芳面無表情。一時沒回答。
粥喝完了。她伸出舌頭舔碗,一下一下的……
嚴錦呆呆地瞧著。
直到那碗舔得一乾二淨了,蘭芳才瞧她一眼,壓聲責備道:“現在又沒死人,你還提它幹啥?”
嚴錦:“……”
要是死人了呢?
她不敢往下想了。
“啊喲喂,我的親孃——”蘭芳忽然大吼一聲,眼睛發直向東邊瞧著,“什麼東西爬出林子了!”
嚴錦扭頭一看,嚇得渾身一抖!
頭皮都炸了。
我去!那是兩隻……貞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 略重口。。。妹子們莫怕。。。
第20章 誣衊
蘭芳大姐眼可真尖,驚疑道:“要命的,兩隻大肉蛆子……好像是元慶跟李俊吧!”
嚴錦定睛一瞅——媽呀,還真是!
頓時想到了什麼,扭頭就去屋後!
“大哥,快去看看。”她心跳得厲害。
阿泰正在築屋基,聞言頭也不抬,“看啥?”
“李俊和李元慶從林子裡爬出來了……”
他扭起一隻嘴角說,“還有這種事?”
嚴錦低聲催促他,“曉得是你乾的!去瞧瞧吧,別出人命。”
丈夫擱下巨大的木柱,吊兒郎當理了下腰帶,“行,老子瞧一眼去。”
嘴角卻飛起一絲殘暴的冷笑,“還有氣的話就直接弄死!”
嚴錦額角一抽:“……”
連忙亦步亦趨跟在後面。
蘭芳大姐早已一馬當先,踩著石頭過了河。
到了林邊一看,狂拍大腿:“啊喲快來,真是他們兩個,啊呀呀要命的,爛屁股啦——”
她連喊幾聲“爛屁股了”,“嘎啦嘎啦”笑起來,樂不可支。
好歹裝下同情吧?不,完全沒有。
嚴錦:“……”
阿泰瞥妻子一眼,“待家裡,別去看。”
“我才不想看。”
丈夫大搖大擺下去了。
蘭芳兩腿直翻,跑到河這邊。彷彿足球場上得了分的球星,一邊奔跑一邊指著阿泰,“守好,我去喊人!”
阿泰充耳不聞,縱身一跳過了河。
那兩人的形容怎一個“慘”字了得:遍體是爪印,沾滿了血汙、碎葉和泥灰。背上被可疑的汙漬糊得汙七八糟。傷痕累累,不堪入目。
兩人伏在草地上,抽嗒嗒地哭泣著。好像剛從地獄千辛萬苦爬上來,說不盡的悽慘,道不完的委屈。
阿泰俯視他們,嘴角扯起一絲冷笑來,“這是怎麼說的?二位夜裡咋跑林子去了?”
“救……我,阿泰……哥……救我……”
阿泰蹲下來,“救你?你想老子怎麼救?”
半晌,李元慶支起鏽跡斑斑的臉,氣若游絲哀求道:“求哥哥……尋件衣裳來……不然,無法做人也。”
“衣裳?抱歉吶……窮苦人家不知講究,一年到頭就身上這一套。給了你,老子不是要光著?”
李元慶和李俊把頭埋在草地裡,痛苦絕望,身子直抽搐。
半晌,李俊又抬起頭,用迴光返照的力量求道:“……那不拘什麼,尋些……破毯子舊氈布來,但要遮了這場羞,許哥哥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買破毯子!這種虧到祖宗八代的事你也幹?!你肯老子還不樂意呢!”阿泰的語氣邪惡起來,“男人還怕別人看不成?誰愛看,大大方方給他們看!走,老子送二位榮歸故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