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生氣,忽然一掀嘴皮,做了個齜牙的動作,“哼哼。”
嚴錦心驚肉跳,慌忙低頭說:“……以,以後還請大哥多關照。”
他沒說話。胸腔裡轟隆隆的,傳出老虎發威似的低鳴。
嚴錦的肩膀不由自主縮了起來,緊張過了頭,發出了一聲神經質的低笑。
會打她嗎?先揍一頓再關地窖餓幾天,給個狠狠下馬威!
嗷,不!
她既怕疼,又怕餓,不用下馬威就會臣服。
她在心裡唸經似的祈求著:“我意志軟弱,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逃跑的。千萬別打我……”
彷彿聽見了這無聲的禱告,巨漢忽然拔步離開,進了院子一側的屋子。不一會兒,抓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出來。
咦,是紅薯……還是肉塊?
是給她的嗎?
撒尿後洗手了嗎?大哥!
嚴錦心裡瘋狂抗議。臉上卻露出了一片赤子般的虔誠。
她就是這麼懦弱又虛偽的無能之人!
巨漢帶著飼主的高傲走上來,兇惡地撇著嘴說,“餓了吃這個。”
聲音渾厚低沉,像在胸腔裡滾過一道雷。
“謝謝大哥。”嚴錦硬著頭皮接過,猶豫兩秒後,張嘴啃了下去。
是烤黑的肉塊!
不知是否錯覺,好像有入骨三分的尿臊味。
她嬌弱地咳嗽幾下,好吃得要落淚似的問道,“咦,此物風味獨特,不知是什麼?”
“黑熊。”他挑起單邊的眉毛說。
嚴錦吞嚥一下道,“是熊掌吧?”
肯定不是,她知道。
他唇角一扯,露出一種猙獰又邪惡的笑意來。
嚴錦望著那張能毀滅世界的野獸臉,不敢再問了。
一定不是正常的部位。
或許是熊的……鞭。她悟性十足地猜想。
如果拒絕食用,會激怒他嗎?
還是吃吧,不要拿自己的安全冒險。
她捧著黑乎乎的食物,大口啃了起來。
烤得還挺嫩的,口感像火候到位的牛筋。但是氣味實在不美。
不是鞭的話,就是尿泡!但尿泡應該沒這麼厚……
她一邊泛著噁心,一邊“享受”地撕吃著。偶爾咳嗽一聲,對他露出“感激”的微笑。
他滿臉掛著不屑的冷漠。目光投向遠方,像一頭矗立在崖邊上看夕陽的大猩猩。
“大哥,還不知你的尊姓大名呢?”嚴錦敬畏地問。
男人不耐煩地盤起雙臂,鼻孔裡“吭”了一聲。
她閉了口,絕不敢再囉嗦了。
*
山村位處盆地之中。
四周群山環抱,森林莽莽。綠樹交錯縱橫,鋪疊出一片洶湧浩瀚的樹海。
處處是綠的,深不可測,無邊無際。
環境挺好的,我要樂觀點—嚴錦安慰著自己。
好像很愉快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氣。
隱約間,空中出現一層湛綠的琥珀光,悠悠飄了過來。
她下意識意念一動,腦中好像有觸鬚探出,捕捉住了那種瑩澈的光芒。
一種說不出的舒坦流遍了全身,連背上的傷也不痛了。
咦,這是怎麼回事?
是錯覺嗎?嚴錦茫然。
她怎麼會有觸鬚?跟那株食人花的花絲一樣!
如此一想,渾身發了毛。難道靈魂被食人花感染了?
她使勁一甩頭。
腦子出毛病了吧?竟然生出這種譫妄!
“欸——”男人野獸似的對她一喝,打破了她的玄思。
她渾身一顫,“啊,……山景真太好看了!”
男人抬了抬下巴,粗聲粗氣地說,“有人過來了。”
果然,一大波古裝村民正沿河走來!
是來圍觀她的吧!
嚴錦渾身侷促起來。
這房子位於村子的東盡頭,建在一個斜坡上,毗鄰懸崖和山林。
大部分村民都住西邊,繞盆地圍成半月形。
此處遺世獨立,遠離村落兩三里路。猶如一顆守望月亮的孤星。
話雖如此,他從城裡買了女人的訊息,依然傳得人盡皆知了。
遲遲不帶她進屋,是在等大家來鑑定嗎?嚴錦如此猜想。
轉眼間,二十來人的隊伍像一群嘈雜的鴨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