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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宇文寧點了點頭,靠在羅成肩膀上,輕輕攬著他後腰,“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信服。自古以來,只有弱肉強食,不論是秦統一六國,還是隋統一南北諸朝,從來都沒有被感化,都是被征服。”說罷,閉上了雙目,神色雖恬淡,眉頭卻微微蹙著,蘊藉著悵然之意。

羅成擁著她身子,看火光閃爍,雪花飛進屋子,輕盈的飛舞,落入火中,明滅燦然。嚴寒刺骨,可是擁著她,心卻是暖的。

羅成不覺便揉了揉她的眉頭,“寧兒,不要想了,睡吧。”

宇文寧默然點了點頭,含糊吟道:“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臉上神色似泣似笑。

君王的萬古功業,總是要用征夫的白骨與思婦的眼淚來構築!

羅成聽不清她說些什麼,卻聽出她語氣中無盡的悲憫意味。他不禁又揉了揉她若煙輕似霧淡的雙眉。想她不過十六七歲,許是從小經歷了國破家亡,才會有此感慨。羅成不由對懷裡的人兒更加憐惜。

盆中的火漸漸小了,羅成又朝裡頭加了些柴,火又旺了起來,羅成緊了緊單薄的袍子,閉上眼,準備睡一會。

半睡半醒之際,忽然聽見頭頂咔嚓一聲,羅成一個激靈,攬著宇文寧跳了起來,原來是雪太大,屋頂承受不了積雪的重量,梁木從中折斷。

大團的雪從坍塌的屋頂落下,撲滅了盆中的火。咔嚓咔嚓的悶響一聲緊似一聲,椽子正一根根斷裂。

羅成抓起那一包兵器迅速系在背上,一手挽著宇文寧,一手拿起長槍,望門外奔去,最後一條樑柱一聲脆裂,伴著大坨的積雪直壓下來,羅成一眼瞥見,情急中,掌上用力將懷裡的宇文寧推出了門衛,而落下的重力,他卻獨自用肩扛著。

宇文寧被他推出門外,雙腳陷進雪中,反倒阻住了前撲之勢,她忙轉過身來,便見整個屋頂壓了下去,羅成一襲黑袍,半跪其中,身形被那落下的慘白淹沒。

“羅成……”宇文寧痛呼一聲,奔了上去。

宇文寧跪在雪地上,用手拼命扒著積雪,“羅成,羅成,羅成,你不要死,不要丟下我,羅成……”她在風中一邊哭泣,一邊劇烈的咳嗽起來。

積雪之下,終於響起了一聲咳嗽,“寧兒,你壓著我腿了。”

宇文寧破涕為笑,“羅成,你還活著。”說著把手裡的積雪撒了出去,忙朝後退了又退,急切的問道:“這樣可以了嗎?你趕緊出來啊,我要怎麼幫你?”

“我自己可以出來。”羅成伸出一隻手,攢足氣力,挪開了壓在背上的橫樑,從雪堆裡爬了起來。

宇文寧跑上去撲進他懷裡,眼淚復又落下,“羅成,你嚇死我了。”

“這不是沒事嗎?”羅成又咳了兩聲,笑著說。

宇文寧從羅成懷裡鑽出來,輕快的拍打著他身上積雪,“身上可有不適?”

“好著呢。”羅成又咳嗽了幾聲,喉間一陣腥甜,卻是方才重物砸在背上,壓得內臟出了血,他不動聲色,嚥下了口中腥甜的血,故作輕鬆的揉了揉宇文寧的長髮。

宇文寧懸著的心略微放下了些,朔風凌厲,她不住打著哆嗦,緊緊抱著肩,環視四周,“現在怎麼辦呢?”

羅成指了指前頭,“走吧,這麼冷的天,更要活動,不然真會凍死。”

宇文寧點了點頭,握住了羅成的手。

“你怎麼一直在咳嗽?”

“咳咳,傷風了。”

“不對,方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傷風了?”

“不是常說,咳咳……常說病來如山倒嗎?”

宇文寧哆嗦著,狐疑的盯著羅成,“你莫不是被壓壞了那裡?”

羅成忙搖頭,“沒有,好著呢,快走吧,翻過這道梁,就是陰山南麓了。”

宇文寧憧憬的望了眼無邊無際的冰雪,身子哆嗦的更厲害,“嗯,快要回去了。”

忽然嗖的一聲響,宇文寧吃了一驚,就見羅成被倒掛了起來。原來是他腳下踩到了獵獸的夾子。

夾子深入肉中,羅成痛的大叫了一聲。殷虹的血滴滴答答落在雪地上。

“羅成,你怎麼樣了?”宇文寧扔下肩上包袱,又著急又擔心,一時沒了注意,在雪地上轉了兩圈,驀地瞥見旁邊的榆樹,倒掛羅成的繩子正好系在那顆樹上,只要隔斷繩索,便可以放下他。

“羅成,把你匕首扔給我。我上去割了繩索放你下來。”宇文寧跳著腳喊道。

羅成忍著痛,道:“你站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