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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重溫那個夢,透過漠漠風煙,縱使千軍萬馬中,他望向她的眼睛依然沉靜絕倫,可是那明晃晃的痛卻不是那沉靜可以遮擋住的,宇文寧努力的嚥下淚水,他是她的夢中人,是她心裡一直以來缺失的那一塊,她多麼想把他擁入懷裡,填補心頭這半世的殘缺,可是她卻又在心裡想,不管怎麼的捨不得,今生的緣卻已是盡了,已誤了他那麼久,不可再誤他了。

羅成飲好馬回來時,見她面上有淚痕,問其緣故,宇文寧卻是道:“忽然想起來皇上死的慘烈,一時沒忍住……雖然當初他後宮嬪妃眾多,但是一直待我極好,如今卻是這般下場,身首異處,死後更是草草安葬,連普通官吏亦不如。”

羅成眸子微微一暗,旋即又安慰她道:“人固有一死,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你放寬心吧。”

宇文寧含淚點了點頭。羅成見她眸子裡淚光閃閃,目色更是暗淡。

兩人一時都無話說,又歇息一會,天氣不似正午時那般炎熱,便又上路前行。

馬兒載著他們兩人行的並不太快,眼看著天色將暮,卻無歇身之處,落日熔金,暮色極美。又走了一程,日頭已完全落了下去,天色幽暗,兩人只得在曠野裡歇息。

乾糧已不多了,宇文寧分作三份,不光留了明日的早餐,亦留了午餐,只是擔心次日再找不到食物。

就著冷水,餅子雖然乾硬,到底太少,須臾便吃盡了。

天已完全暗下來,四野無風,幾顆星子寂寥的掛在天際,一條天河橫亙在蒼穹正中。因為這一年雨水少,故而野外蛇蟲並不多,不過是有蚊子,羅成撿了些柴草燒了堆篝火,宇文寧特意割了些艾草在火上燻幹了,燒起來,以此驅蚊,一時倒也趕得蚊子不敢近身。

羅成從瓦崗出發,一路上都不曾歇息,如今救下宇文寧,鬆懈下來,才感到渾身骨頭散了架似的痠痛,可是又太疲倦,躺在地上一點都懶得動。

宇文寧坐在他身畔,仰首望著璀璨的天河,感慨道:“你看那天河可真亮。”

羅成忽然問道:“參商兩星在那裡?”

宇文寧淡淡一笑,指著北邊說道:“我只認得那邊的是北斗七星。”

羅成吟誦道:“面有逸景之速,別有參商之闊。”

宇文寧淡淡道:“這是曹植的與吳季重書。”

羅成又道:“形影參商乖,音息曠不達。”

宇文寧道:“陸機的為顧彥贈婦。還有一首閨怨詩裡說‘相去三千里,參商書信難。’”

羅成忽然坐起身子,擰聲喚道:“寧兒,你知道我不是要與你討論詩詞。”

宇文寧淡淡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我能與你談的,也只有詩詞了。”

羅成道:“為什麼?那一次我們都是迫不得已,可是現在他已經死了,我們之間再無阻隔,你為什麼還是不肯答應我呢?”

宇文寧漫聲道:“誰說沒有阻隔,一直都有阻隔的,因為我早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我了,這便是阻隔,你我之間最大的阻隔。”

羅成急道:“可是我不在乎,你知道的。”

宇文寧悽然一笑,道:“可是我在乎啊,羅成,我們今生的緣分真的已經盡了,如果你再逼迫我,我現在就離開。”

羅成苦苦一笑,喪氣已極的輕聲道:“好,寧兒,我不逼你了,我不逼你現在就答應我,但是請你,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宇文寧聲音不大,卻異常堅決的說道:“不用了,我們真的絕無可能了。”

羅成凝視她一瞬,輕輕點了點頭,躺倒在地。

宇文寧見他默然無語,就換了個話題問道:“李淵現在佔據了大興城,劉文靜在他麾下為謀士,是嗎?”

羅成道:“是啊,宇文成都被趕出大興,欲攻下洛陽,王世充不敵,求援於瓦崗,我出發那天,他們應該也出征去馳援王世充了。”

宇文寧道:“翟讓其人如何?”

羅成道:“雖然為人不錯,卻太過平庸,只怕難成大業。對了,王伯當現在瓦崗任軍師一職,我去的時間不久,不過感覺他與翟讓不太和睦,翟讓的很多舉措他都覺得不妥,就拿這次馳援王世充,他很是反對,而他的擬製的政令,翟讓與眾將軍又多有不滿。”

宇文寧道:“那你覺得,他們兩個誰更高明一點呢?”

羅成脫口而出道:“當然是王伯當了。”

宇文寧淡淡一笑,又道:“那你覺得,當今天下,宇文化及父子,李淵,竇建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