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道：“莫某託生兩世；　一息一刻從未敢忘身上重擔，更無愧三界無愧眾生。我瞞下師妹千妖星的身份自然有我的考量，此事我既然做了；　所有的後果便由我一人承擔。芊芊你乍然失枯，心中難受，為師理解，但你我修道之人，克情守志，萬物不縈於心，超然物外，慧眼識真，才是根本。你年紀小，為師不強求你立刻做到，你自己卻不能放縱自己，任魍魎纏身。”

華箬芊因父親去世，又乍知一直愛慕的師父竟然對眾仙隱瞞了姚仙依的真是身份，一直以來在心底壓抑的那若隱若現的酸澀嫉妒便再也控制不住，趁機傾瀉而出。

但她設想過師父被她道破秘密後的各種可能反應，他或許會惱羞成怒，或許會告訴眾人原由，或許會向大家承認錯誤，或許會怕她誤會，告訴他對姚仙依並沒有別的想法，只是單純因為千妖星的身份，他才選擇對她隱瞞。

她設想了各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他不但毫無愧疚，還批評她道行不夠，道心不純！

華箬芊雙眼霎時猩紅，“莫承塵！你明明抱著我說過，要永遠在一起的！”

女孩珍珠般的眼淚滾滾而出！

止嶶仙尊眉頭微皺，不明所以道：“我是這麼說過，也從未忘記！”

“那……那你為什麼這麼對我？”華箬芊既心痛又不解，眼淚流個不停。

聽到這句話，止嶶仙尊眉頭徹底皺成了疙瘩，他兩生兩世都站在眾生之上，自詡慧根超然，天地下就沒有他解不開的難題，但此刻他卻不明白華箬芊這一問的緣由何在。

難道和當時他說的那句話有關係？

止嶶仙尊開始回憶當初的情景，想探查自己究竟忽略了什麼？

作為一對已經確定關係的戀人，華箬芊本來已經如刀絞的心，在看見止嶶仙尊臉上的不解與思索後，越發冰涼了起來，一個可怕的猜測，如怪獸般從心淵深處冒出，攪動著她的內心，讓她再也不顧少女的矜持，脫口而出道：“莫承塵，你到底愛不愛我？”

止嶶仙尊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一下打斷了思路，他活了千千萬萬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人問他這個問題。

愛是什麼？他自然知道。

儘管他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感情，但活的久了見到多了，也就有所瞭解。

他愛不愛華箬芊？

止嶶仙尊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那種古怪的，讓人莫明奇妙的哭、莫名其妙的笑的感情他怎麼會有呢？

等等！

想到那日的情景，他發現華箬芊的心魔是非常害怕離開他之後，為了將她帶離心魔，他扶住虛弱的根本站不住的華箬芊，告訴她，他們會永遠在一起——她是天選之子，和他的使命一樣都是鎮守聖靈山，自然會永遠在一起。聽到這句話後，華箬芊果然有了剋制心魔的力量，和他衝出了心魔。之後，華箬芊向他提了個非常古怪的要求“既然師父選了我，就要一心一意，再也不能對其他女子這樣了。”他當時覺得這個要求毫無邏輯又莫名其妙，但想到兩人以後是搭檔是同伴，這樣無傷大雅的小要求答應也無防，便應下了。

難道？

又聯想到華箬芊平日的種種表現，止嶶仙尊忽然有些驚訝，他愕然的抬頭看向華箬芊，剛想說什麼，就被華箬芊尖叫著打斷。

華箬芊本就聰慧，此刻又得了重明魔尊的一身修為，神臺更是清明，又加上知道了天選之子的真正意義，自然明白了止嶶仙尊愕然的表情代表著什麼。

果然！

果然，他根本不愛她！

一直以來的那份自欺欺人的假象霎時就被撕了個粉碎，儘管如此，心如針扎的華箬芊還是不想從止嶶仙尊嘴裡聽到那句話。

她尖叫著打斷了止嶶仙尊的回答，然後抬起燎光神刀，含著淚，一臉兇光的指著她師父身後的姚仙依。

“拋開她千妖星的身份不談，那惡魔愛她深入骨髓，只要我們拿她的性命要挾那惡魔，不怕他不束手就擒。”

說著，身形晃過止嶶仙尊就要抓向姚仙依。

“芊芊。”

止嶶仙尊怎會容她胡來，立刻反手攔住她。修為大大提升的華箬芊毫不避讓，止嶶仙尊又有傷在身，轉眼兩人交手了近百招，竟然不分伯仲。

“大哥，兩位尊者，還不動手！”從沒想到自己竟然有和自己師父對抗的那一天的華箬芊不由淚流滿面。

氣血已經開始翻騰的止嶶仙尊知道如果其餘三人插手，自己絕對無法護姚仙依周全，第一次動了怒，“華箬芊，你要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