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瑁悄聲離開,屋子裡又只剩下了吉祥一個人,吉祥轉頭在看那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藥,忽的就像看到了一頭猛獸,打了個哆嗦,戰戰兢兢的端起了藥碗,一咬牙倒在了花盆裡。
蘇梓萱清點了從成王府帶回來的東西,將一些日常用品首飾衣服之類的一部分收進了妙境,只留了一部分在外面。
不知道是察覺出了什麼,還是學的乖覺了,覺察出東西的忽然消失,玳瑁在沒有多問。玳瑁這樣的態度讓蘇梓萱覺得很舒坦,賞了玳瑁好幾件衣裳首飾。
看完了茂哥回了屋子,蘇梓萱換了一身舒爽的衣裳,進門的玳瑁猶豫的道:“小姐是覺得有人要害大少爺。”
“不是覺得,是肯定。”
蘇梓萱這樣說,玳瑁便緊張了起來:“那可怎麼好,大少爺會不會出事?”
蘇梓萱坐在窗前,撫平手裡的書頁,窗外的梅花最繁盛的季節已經過去,此刻好似個垂暮的老者靜謐淡然:“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茂哥病重成這樣,蘇文宇始料未及,柳氏抽抽噎噎的用帕子沾著眼淚:“這可怎麼好,為了一個蘇梓萱到叫家裡男丁受損,我掏心掏費的養了茂哥一場,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為了能叫回蘇梓萱朝著茂哥下手是蘇文宇的意思,但蘇文宇大抵怎麼也沒料到,柳氏會趁機多補幾刀,好直接要了茂哥的命。
柳氏的說法讓蘇文宇自然而然的將過錯推給了蘇梓萱,忽的就覺得心裡舒服了不少,他憤憤的噴著鼻息,表示對蘇梓萱的厭惡:“這個不孝女,以後在不准她出門了,跟成王府也別想在有什麼牽扯,這樣下去我成了什麼人了!”
這正是柳氏想要的,庶女們都只能看她的臉色過活,誰也別想逃出她的五指山,她哭的越加傷心難過,卻梨花帶雨有別樣的風情,連蘇文宇都軟了下來,轉過來安慰她:“別難過了,仔細身子。”
柳氏撲在蘇文宇肩上,哭的渾身顫抖,嘴角卻帶了得意的笑,茂哥很快就要死了,蘇梓萱也被禁足了,這府裡最榮耀的只能是她兒子和女兒!
☆、第21章
京都的冬日竟難得暖和了起來,年關將近,更多了喜氣,換洗窗簾帷幔門簾,翻新門面,莊子上拉來了一車車年貨,下人們也領了新年衣裳,連蘇梓萱這裡也領到了東西。
玳瑁是兩身下人的衣裳,衡蕪算是外人也有兩身,聽來送東西的丫頭意思,蘇梓萱是同府裡其他姑娘領到的一樣,兩身貢緞的裙衫,兩件大氅,一套琺琅的頭面,雖算不上頂好但也比往年強了百倍。
不過是去了一趟成王府,就有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是這些東西比著薛鳳君和成王妃送給她的,還是差了太多,她不怎麼喜歡,叫玳瑁挑一套,玳瑁又欣喜又惶恐:“這不大好吧,我便是拿了小姐的衣裳也不敢穿,何必白白的浪費。”
“我說沒有浪費就沒有浪費,在說有什麼不敢穿的,主子賞自己的丫頭一身自己的衣裳這也是很常見的事情。”
衡蕪也笑著催促:“小姐說了給姐姐,姐姐就拿著吧,推來推去還叫小姐心裡不自在。”這孩子年紀雖小,卻是個極機靈的。
玳瑁被衡蕪說的竟有些慚愧,覺得自己比衡蕪年長到還不如衡蕪通透,臉頰微紅謝了蘇梓萱:“奴婢喜歡這套粉色。”蘇梓萱做主給她搭了一件藕荷色的大氅。
又賞了衡蕪一攢盒的窩絲糖桂花糖玫瑰糖,各式各樣看著都好看,蘇梓萱早過了愛吃糖的年紀,衡蕪卻極喜歡,難得露出孩子該有的笑臉:“小姐真好!”
蘇梓萱自己換了衣裳去了茂哥的院子。
蘇梓萱的院子都難得的喜慶,茂哥的院子卻靜悄悄的連個說話的小丫頭都沒有,廊下的鳥雀好幾日沒人添食喂水,蔫頭蔫腦的伏在籠子裡一聲不吭,厚重的猩猩氈門簾隔絕了外面的冷氣,也將難得的新鮮氣息隔絕在外,吉祥看見蘇梓萱好似一下子看到了主心骨,忽的站了起來:“大小姐可來了!”
屋子裡到還算暖和,柳氏畢竟是個謹慎的人,不想再這些細枝末節上被人說三道四,蘇梓萱將大氅遞給了身後的玳瑁:“茂哥怎麼樣了?”
吉祥緊張的四下張望,嚥了口唾沫:“大少爺已經醒來了,精神頭也好了很多,不過叫奴才對外人瞞著,只跟大小姐一人說。”
蘇梓萱一怔,掀起帷幔的手頓了頓,茂哥忽的就長大了,雖是她一直所願,此刻卻讓她覺得悲傷,這種成長的代價,太過殘忍。
直到吉祥低聲說了幾句:“少爺,沒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