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紅梅都透出了美意,惹的下人們頻頻張望。
墨安院的下人好似並沒有料到蘇梓萱會來,白玉迎了出來,見蘇梓萱手中的一株梅花,竟瞧著分外的好看,伸手要去接:“大老爺在跟老太太說話,大小姐可能要等一等了。”
廊下沒有丫頭只站著蘇梓萱和身後的玳瑁,屋子裡的說話聲斷斷續續的傳了出來
“。。。。。兒子也不是有意這樣。。。。。。”蘇文宇的聲音同他的人一般溫和,蘇梓萱的眼裡卻漸漸透出了嘲諷。
“姐姐去忙吧,我在這等一等。”
白玉便歉意的笑了笑,見蘇梓萱並沒有遞給她梅花的意思便又收回了手,進了屋子。
老太太的聲音透著溫怒:“。。。。。。咱們傢什麼時候要靠個女兒家的婚事來維持,你父親要是地下有知只怕恨不得當初沒有你這個兒子!”
“母親息怒,是兒子無能,但。。。。。。”好似是刻意壓低,蘇梓萱也聽得不大真切,片刻才聽得道:“梓萱的經書算在夢萱的身上也是為她們姐妹兩好,侯府還有別的姑娘,不能光顧著一個人。”
“你這是在教訓我?!”
“兒子沒有這個意思,母親息怒!”
這本是蘇梓萱早料到的事情,她是個無足輕重又無法給家族帶來利益的人,習慣了將她踩在腳底下,有一日忽然見她要翻身,不管是柳氏還是蘇夢萱蘇熙萱都無法接受,更見不得她好。
屋子裡靜了好大一會,便見著蘇文宇大步走了出來,大抵是沒有料到蘇梓萱就站在外頭,頓了頓才朝著蘇梓萱點了點頭,蘇梓萱垂著眸行了一禮,蘇文宇嘆了一口氣邁步走下了臺階,卻聽得後頭有人道:“父親即這樣不喜歡我,當初又何必留下我?”
她一直想這樣問。
蘇文宇轉頭看向蘇梓萱,對著他的那半邊臉頰完美無缺,瞧見便讓人覺得恍惚,蘇文宇張了張口。
白玉已經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老太太請大小姐進去。”
蘇梓萱轉身走了進去,蘇文宇立在院子裡好半響,好似想起了很多,卻也只是隨著一聲嘆息轉瞬即逝在這起了風的清晨。
外頭站了好一會,裡面暖和的叫蘇梓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老太太閉著眼坐在裡間的榻上,下人們低著頭一聲不吭,氣氛很沉悶,蘇梓萱捧著一株梅花跪在了當地。
老太太睜開眼,打量著蘇梓萱,眼裡漸漸顯出了不喜,聽得蘇梓萱道:“孫女天生醜陋自生下就給侯府帶來了無數麻煩,承父親母親祖母不棄養育成人,如此大恩孫女粉身碎骨難以回報。抄寫經書不過是寄情於佛,只要一心向佛其他都不重要,孫女願將經書全部轉贈給二妹妹,對她人也只說經書全是二妹妹抄寫,求祖母成全。”
蘇老太太原以為蘇梓萱是為了自己求情,卻不想她如此深明大義,說出了這樣一番話,親自起身扶起了蘇梓萱:“好孩子,難為你如此深明大義,祖母很是欣慰。”
蘇梓萱有些羞澀的垂下眸,將手裡的梅花向前捧出:“這是孫女送給祖母的。”
冬日的清晨寒冷,捧著花瓶的蘇梓萱雙手已然凍的通紅,卻僅僅只是為了要將一株梅花親自孝敬給祖母,蘇老太太覺得心裡頭有塊柔軟的地方被觸動,連笑意都真實了起來:“白玉快接住大小姐的花,拿了手爐過來給大小姐暖手。”又自己將蘇梓萱凍的通紅的手握在手心:“怎麼就凍成了這樣,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
說著拉著蘇梓萱的手一道坐在了榻上。
蘇梓萱卻只是淺笑,仿若十分的滿足。
幾乎與世隔絕的蘇梓萱身上有種不同於她人的清澈純真,這樣的氣韻誰都模仿不來,卻讓人容易相信容易憐惜。
下人們擺了早膳,蘇老太太拉著蘇梓萱一道用了,一直瞧著蘇梓萱欲言又止,等用完了,喝著茶水漱口才問:“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祖母說?”
蘇梓萱有些不好意思,半響才輕聲道:“孫女想叫祖母允許孫女以後可以出入侯府,去看看外面。”
蘇老太太一怔,笑著道:“這有什麼難的,你要出去,就叫玳瑁來跟劉媽媽說,安排了下人跟著就是了。”
蘇梓萱這才展顏一笑:“謝祖母!”
一直在墨安院待了一早上,蘇梓萱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玳瑁很不忿:“憑什麼小姐辛辛苦苦抄寫的佛經就要算在二小姐的身上,二小姐名聲大振能嫁個好人家,那小姐以後說不得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怎麼就對小姐一點用處都沒有?老爺和老太太也太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