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太陽高懸的城市上空已經在龜裂,一道道黑色的紋路在原本晴朗的天穹上不斷蔓延,這些黑色裂紋有的延伸極遠,有的卻只有一道,分佈不均,不過方寸山似乎自有一種內部力量在嘗試調和和彌補這些縫隙。不斷有黑色裂紋被封堵,不過緊接著有更多的紋路裂開來,看著就彷彿是天空被人從外世界砸破,正要整個垮塌下來。
梁左此時沒有害怕,內心極為平靜。
這是在石柱書館裡不斷修行,得到了更多知識的結果,有時候變故不見得就是好事。
裂紋一直持續到了夜裡都在起起伏伏,不斷撕裂又不斷被彌合,內部和外來力量互相撕扯著原本完好的天空,讓整個世界虛假的平靜被徹底脫下了偽裝。
突然梁左聽到了一聲“就是這時候”。
他只覺得自己身體突然騰空而起,餘光瞄向下方,梁左看到自己原本呆在的地上有兩道藤曼,正是它將自己和六景彈向天空。與此同時,那兩根藤曼開始自行交錯扭曲纏繞,很快就編織成了梁左和六景的樣子,肉眼幾乎無法辨識。就彷彿梁左和六景被拋離的不過是倆人的靈魂,肉身依舊留下,正呆呆看著出竅的魂魄。
梁左正要下落時被六景一把抓住,六景手中突然多了一根T形柺子棍,這根粗壯棍子整體赤紅色,上有鎏金花紋,很是粗壯,長度約一米左右。六景手中棍子末端噴出火焰與大量氣流,就像是一顆小型導彈一般帶著六景與末端的梁左飛速朝著空中裂縫處飛去。
就在裂縫觸手可及之時,一道銀色鎖鏈突然憑空出現纏向梁左腳踝。
空中梁左躲避不能,立刻中招。
好在六景的“火箭噴射器”操控熟練,一個加速拐彎將銀鏈避開,可對方就像是一條瞄準了目標的蛇,繞了個彎再次朝著倆人飛來。
梁左大喊:“加速,我來處理它。”
眨眼之間障刀在手,梁左開啟飛龍之術,一刀斬向迎面而來的銀鎖——觸到一瞬間他猛地棄刀,鐵鎖理所當然地將梁左的障刀穩穩抓住。
梁左鬆口氣——果然這東西一旦沒有人操控就不具備高度智慧,畢竟是死物。
障刀具有梁左的氣息,是他具象化形之物,在銀鎖眼中無異於梁左軀體的一部分,而梁左需要做的就是“斷尾逃生”,至於障刀是否還有收回的機會……只要命還留著能夠從這裡脫困,以後就還有機會。
梁左瞄地面,此時花姐已經和灰衣人“止”開始劇烈交戰。
倆人之間的戰法遠超梁左想象,花姐周圍如同是森林一般,藤曼縱生,一棵棵樹在她周圍不斷壯大,一會兒就變成了高達七八米的樹人,它們沒有臉孔,以根鬚為足,強壯的樹枝就是它們的臂膀,如同敢死隊員一樣衝著面前的敵人邁步而去。而灰衣人就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刀,不斷用雙臂將樹人砍作幾段,藤曼纏繞也讓他一次次撕扯開來,一切的糾纏都只能夠讓他放緩腳步。
可正是由於花姐的纏鬥讓灰衣人只能夠丟出銀鎖去追捕梁左倆人,給了他們機會。
看似經歷很長時間,其實不過前後幾十秒,只是由於高強度急速戰鬥,讓梁左的記憶內容變得極多。
眼看著天空裂紋觸手可及,梁左似乎都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一根銀鏈突然穿透了六景的後背,從背部貫穿到胸口,像是孩童用手中的線將蟲子身體穿透,然後打了個死結。金身童子不破金身輕易被鎖鏈穿透。
六景一言不發,看著胸口冒出來的鎖鏈,手中柺子棍的助推噴火緩和下來。六景的胸口不斷滲出血來,沿著銀色鎖鏈不斷蔓延,他咳嗽了一聲推了把梁左:“走。”
手指指向天上的縫隙。
梁左咬緊了牙。
一瞬間他進入了夜魂態,叫出黑仔。
“給我咬斷它!”
黑仔此次迅速開始從梁左胸口探出頭來,化作一團粘稠的墨汁嘗試進入銀色鎖鏈內部。黑仔傳遞回來十分沮喪的訊息,它根本無法滲透上面的陣法,反而被反彈受創。
“沒用的,快走。”
六景有些虛弱地說:“這東西封鎖了我體內的氣,連燼也被強制性沉睡,你快跳上去,我的赤金遁龍柱持續不了多久了……快走。”
進入夜魂態的梁左雙眼漆黑,他看向六景:“怎麼樣才能夠毀掉它?”
“它是屬於自帶‘秘法’和陣法類寶具,要想破解,就必須力量程度上至少和使用者相仿……”
梁左望向鎖鏈的那一頭,正在空中一名懸浮的灰衣人手中,他的臉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