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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我只要結果!”

“我等奮力阻攔,只是拓跋掌門出現,將他帶入了閣內……”

衛士很春秋筆法地忽略了交戰的情節,避免給自己找不痛快。

談蕭瑜不免有些頭痛。

這些年拓跋夜說性情越來越古怪,幾乎終日不開口,哪怕談蕭瑜也無法讓他露出笑顏。拓跋夜說就像是在慢慢變成了一塊石頭,不言不語,將自己埋在地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甚至談蕭瑜發現他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終日閉上雙目。一如他很多年前的外號,拓跋石頭。

她詢問過莫掌門,莫問卻說,拓跋師弟看來是在進行一場特殊修行,不足為外人道哉。

這個油子老頭說話就沒幾句有用的,談蕭瑜實在不知道為什麼他能夠擔任魚龍府的掌門——在她看來,龐掌門更具有一派之主的氣勢。

她還記得自己幼年時,父親談子謙就極為看好龐元靜,說他審時度勢,頗有領袖之風。

可到最後卻是糊里糊塗的莫問當了一派之主,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無論是修為還是為人,莫問似乎都不如龐元靜,他唯一比起龐元靜的優勢只有兩點,一是他年長,然而魚龍府並不特別看重資歷,更重視真材實料,二是莫問似乎永遠不會有情緒波動,他就像是一具雕塑,永遠都是那副古波不驚的樣子,也許一名比較能糊弄的掌門更加適合魚龍府本就偏向於激進的氛圍。

談蕭瑜還記得自己小時候,龐元靜多次挑戰莫問,莫問幾乎從不接戰,都很果斷認輸。仔細想來,莫問竟然幾乎沒怎麼出過手——這樣的人竟然能夠擔當魚龍府掌教,並且是上一代三位掌門和長老們幾乎全票透過……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談蕭瑜顧不得去理睬受傷的衛士,她眼裡只有丈夫拓跋夜說。

地下最深處,兩名最後的衛士身後佇立著一間五米高的閣樓,外面極為樸素,木質結構,也沒有任何神奇之處,只在閣樓門口一塊石碑上有莫問提下的字“養心”。

推開閣樓大門,談蕭瑜一眼就看到盤腿坐在地上的拓跋夜說。

他這些年變了很多,比起曾經的風光無限,現在更像是意志消沉,他頭髮披散在肩頭,一身粗製布衣露出鎖骨和脖頸,修長的手臂放在膝蓋上,只是此時在他面前躺著一個陌生的男子。陌生男子面相並不算年輕,三四十歲的容貌,對襟衣被鮮血染透,他雙眼緊閉,臉色發青,半張臉都血肉模糊。

談蕭瑜不由感到一陣厭惡:“他又是來找你求學指教的?”

“是。”

拓跋夜說抬起頭,他的眼睛充滿一種神奇的魔力,一旦和他對視你就會對這人產生一種不可思議的奇異感,彷彿他眼中藏著某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

談蕭瑜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人。過去幾年有兩個年輕人這麼做過,一名來自於烽火樓,一名來自於離恨天,都想要硬闖“養心閣”,不過這倆人都比眼前的人要強,硬是給他們突破進來,卻完全進不了真正的養心閣。

只要拓跋夜說不想,沒有人能夠進入這裡。

這倆人自然都被遣送回各自宗門,對方還假惺惺致歉——大家都明白,多半闖入養心閣就是倆人身後長輩授意的,想要讓他們碰碰運氣,看能否得到拓跋夜說的指點。

談蕭瑜最擔憂的是這些人耽誤拓跋夜說的修行。

他如今處於破法者,每一個破法者都在尋找進入不可言說的神遊的路徑,每一個契機都極為重要。

談蕭瑜曾經甚至建議說,不如拓跋夜說的“養心閣”完全封閉起來,或者純粹用陣法保護起來,對此老頭子莫問卻說不妥,畢竟還是得給魚龍府的後輩們一個表率,省得有人以為拓跋夜說已經消失或者死掉了。這種時候他又開始講大局為重,讓談蕭瑜恨得牙癢癢。

無形之中,其實就是莫問在縱容這些外來者去打擾拓跋夜說,談蕭瑜只好安插了自己的一個親信當守衛,隨時彙報她周圍的情況。

“這人我帶出去。”

談蕭瑜說著就要拎著昏迷的雷振丟出去。

“不必,就讓他在這裡養傷。”

拓跋夜說卻少有地為一個外來者說話,更是讓談蕭瑜十分驚訝。

她又仔細打量了一番躺在地上的男人,沒有任何特殊之處,他和拓跋夜說說了什麼,或者他們倆有什麼關係?

“我要出去一趟。”

拓跋夜說的下一句話更是讓談蕭瑜震驚,繼而無比高興,他終於從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