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左聽得精神一振:“我也是無辜的啊。”
老大哥嗯了一聲:“媽的玉京山老是亂抓人!該抓的人不去抓,蕭星嵐成天坑蒙拐騙,器木所只會賣假貨,鐵將軍老是低價購入各種收藏品,阮伯兮裝神弄鬼,媽的算命就從沒算準過!老哥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就被他們陰謀套路了!”
聽著對方嘴裡這噼裡啪啦一連串資訊,梁左有點懵。
蕭星嵐,阮伯兮……他們不是十三府頭臉人物,就是聯盟頂尖戰力的三大將軍……這老哥什麼來頭!
梁左如同蚯蚓一樣一拱一拱挪過去:“老哥,你一聽就很厲害。”
“那是,老哥我當年也是叱吒風雲。”對方言語之間透出濃濃自豪:“誰不知道我‘大風吹’的名頭?有市無價,一條資訊一張等價書卷,那時候,排期可以從這裡排到無妄界再到蓬萊懸浮山去!”
梁左靠牆坐好,誠心請教道:“那老哥是怎麼進來的?”
“老哥我,被套路了。”對方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根菸,塞進嘴裡,神色蕭索:“人的命運有時候就是不可知的……”
大風吹穿著一件髒兮兮的黑背心,身材瘦小,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鬍子拉碴,一條大褲衩,盤著腿,一副失意中年人典型模樣。
“當年,老哥我還是一個名人的時候,現在這些小年輕還在到處找路子,一口一個大哥,一聲一聲前輩……那時候老哥我被稱為‘風神’,你懂嗎?風神,聽過嗎?”
得知梁左並未聽過,大風吹有些落寞:“果然,以前的歷史都被篡改了。無當老大說得沒錯,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
梁左是第三次聽到這句話。
第一次他從崑崙嘴裡得知,第二次是來自於白子駒。唯有洞悉過海神的存在、地球災變、崑崙內部勾心鬥角,不分敵友的情況……才會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他確定眼前人絕非等閒之輩。
“無當,執劍人無當?”梁左睜大眼,手足打斷絲毫不影響他旺盛求知慾。
“執劍人?”對方嗤笑了一句,大半張臉藏匿黑暗中,只有亂糟糟的黑白交錯的頭髮在光亮之處,“不過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人罷了,不周山數次被襲擊,連他自己都被聯盟兩會責難質疑,以太入侵也承擔連帶責任,一聲不吭,到處道歉賠小心……這就是蓬萊執劍人,是世界上最窩囊的人。”
梁左爭辯:“蓬萊根本不需要對崑崙低頭。”
“太年輕。”
大風吹笑得有些淒冷:“你以為蓬萊是從石頭裡突然蹦出來,這些人突然就聚集在一起,和崑崙分庭抗禮?你以為一群難民、逃犯,就能夠和正統最高維序者崑崙對抗?”
他的話給梁左當頭一棒。
是了,崑崙怎麼可能容忍這樣的邊沿人群不斷壯大,直到最後變成他也無法忽視,不得不採取妥協的龐然大物?
自己光是看到了如今蓬萊桀驁不馴,蓬萊的崛起絕不會一帆風順。
如何從一群人變成一個龐大疆域,再到形成一個文化、戰鬥、經濟一體的巨大群落,必定路途坎坷,遭到種種劫難。
“多寶最強,金陵最烈,無當隱秘,歸零博學。這就是蓬萊形成的完整軌跡,多寶憑藉一己之力震懾群雄,道義上大義滅親處決龍伯。金陵時代,蓬萊哪怕三大巨頭三仙島、不周山、碧遊宮都是屬於金陵直管,整個蓬萊只有金陵一個裁決者。他窮兵黷武,就是要讓崑崙投鼠忌器,擺出不惜與崑崙可能派遣征服軍魚死網破的態勢,那時候三仙島、不周山、碧遊宮都架設了巨型法陣,封鎖了崑崙進入蓬萊的通道。”
說到這裡,大風吹不由哈哈大笑:“沒想到還真把他們嚇住了,笑死老子了。小子,你是蓬萊人,不覺得好笑嗎?”
梁左不覺得好笑。
他更多是驚奇,繼而佩服執劍人的果決。
“好多人都說金陵最蠢,只知道暴脾氣,砸桌子,甩臉子,在聯盟兩會中差點打死人……卻不知道,要不是他的強硬,外強中乾的蓬萊諸部早就玩完了。要我說,他才是最聰明最難得的。”
大風吹將手放在膝蓋上,梁左這才發現對方只剩下一隻右腿,一隻左手。
“至於無當大哥……是最艱難時刻。”大風吹沉默良久,緩緩開口:“那時候,崑崙才識破了蓬萊虛實,我們那一群人隨時擔心戰爭……”
梁左好奇:“崑崙不是能夠掌控蓬萊的嗎?”
“不周山製造了一個叫做‘方丈’的巨大島嶼,覆蓋了蓬萊諸部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