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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她微微一笑,沒說什麼,挨著易弦坐在樹墩上,捶捶痠麻的手臂和肩頸。

易弦摘掉草帽,輕輕扇著風,何田鬢角有一縷長點的碎髮在他每次扇動時,就輕輕飄起,在他臉上刮一下,颳得他癢癢的。

不知怎麼回事,他突然想起上次他要她坐在自己身上的情形了。

這麼一想,他趕緊用力扇了幾下風,又轉身拿出水壺,遞給何田,自己也咕咚咕咚猛灌幾口水。

休息了一會兒,何田問他,“我們再開始吧?”

他看著她,嘴角不自覺地向上翹起,“嗯。”

第四棵樹鋸完,推下河岸,和另外三棵圓木捆在一起,再給藤繩打個結,現在,他們已經有了一個五六米長,四米多寬的木筏了。

何田看看還剩在地上的幾根木頭,很誘人,很可惜,她不能把它們也帶回去。

不過,也不能任由它們在這被河水沖走。

要是把這幾根木頭順流漂到藤橋那裡,撈起來,不就可以做橋板了?

她和易弦將幾個樹墩墊在剩下的幾棵枯樹邊上,又揀了幾根鋸下的粗樹枝,一端用斧頭砍成尖的,當成樁子平均地插在地裡,攔住樹木,讓它們不會滾下山坡。

易弦怕不結實,又找了根粗木樁當成錘子,把木頭欄杆都夯實。

最後,何田檢查一下繩索,確認夠結實了,跳上木筏,用竹篙一撐,“走吧!”

易弦看著何田撐著竹篙,沿著河岸緩緩前行,一顆心也像水上的木筏一樣忐忑起伏,可他現在還有很重要的工作。

他得帶著大米小麥趕回家,在岸邊接應何田。

回程的時候易弦走得要比他們來時快得多,因為走過一遍了,知道哪裡是安全的可以全速前進,哪裡需要小心繞過。

又到藤橋時,易弦把外衣脫下來,蒙在大米腦袋上,趕著它過了橋。

不知道是看不到所以不害怕了,還是已經過了一次有經驗了,或者就純粹是欺軟怕硬,大米這次很順利地過了橋。

易弦心急火燎地趕回家,牽著大米來到河邊,不停向上遊張望,等了大約十分鐘,根本看不見何田的影子。

他心裡像有隻小獸在撕咬翻騰,一直告訴自己不會有事、不會有事,又一直在想,要是木筏散了怎麼辦?遇到險灘會不會翻啊?何田該不會有事吧?

又坐立不安地等了十分鐘,像是看錯了似的,看到上游漂來一張木筏!

“何田!何田!”他立即跳起來順著河岸往上游跑,小麥跟著他跳進河邊的淤泥裡,汪汪叫著。

何田撐著木筏,對他揮揮手,今天沒有什麼風,她漂浮的速度很慢,一路上風平浪靜,經過懸崖的時候木筏轉了個圈,卡在兩塊大石頭中間,費了點時間和力氣才過了那裡,但總算有驚無險。

易弦跑到跟前,跟何田笑了一會兒,才想到,哦,這裡不是接應地點,他得到他們家下面那邊才能幫她把木頭拉上來。

他正有點不好意思,何田從木筏上跳下來了,站在到大腿深的水裡,抓著藤繩朝他走過來,他趕快迎上去,接住一條繩子,兩人一起在水中慢慢走著,拖著重逾千斤的木筏。

到了家下面的岸邊,讓大米拉著藤繩,兩人站在水裡藉著浮力推,就把木筏推到了岸邊,然後再一根一根解開,滾上岸,鋸成段,劈成塊,放在大米馱著的竹簍裡,一趟一趟運回家。

一直忙到晚上九點,才把四根圓木都運回家,堆在柴房外面。

兩人累到了極點,連晚飯都沒吃,就著一壺涼開水啃了塊乾麵包就倒下睡了。

到了午夜,易弦餓醒了。

他輕輕爬下棚板,點亮油燈。他取了一塊醃肉,用小刀刨成薄片,點燃乾草,升起爐火,煮開一鍋水,把醃肉扔進去,滾了幾滾之後抓一把麵條下進鍋裡。

他拿了兩隻碗,撈出麵條,想了想,又帶著油燈去了菜地,剪了幾片番薯葉,回家洗淨,放在煮麵條的水裡燙了燙,放在面上。

這時何田還迷迷糊糊睡著。

他爬上棚板,輕輕推推她,“何田,醒醒!”

她揉揉眼睛坐起來,發了會兒呆,對他笑了,“你做飯了?”

“嗯。”

“做了什麼?”

“極品肉絲鮮蔬面!”他認真說。

“噗!”何田笑著伸個懶腰,又捶捶肩頸,“那我就賞臉吃點你的極品麵條!”

夜深了,窗外的林子裡卻不寂靜,蟲鳴和夜行小動物一起演奏著小